“你也来抽烟吗,上来吧。”沈佳岑说着拍了拍旁边的栏杆,吸了一口烟。
“哦,好的。”
等方渠坐在了沈佳岑的旁边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额不,沈经理,我不会抽烟……”
“嗯?”
晃晃的灯光下从旁边传来一声低低的“嗯”,方渠的腿都差点软了。“不,我只是,我只是看你穿得那么少……沈经理你不冷么。”
沈佳岑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单薄的西装,低不可闻地笑了几声。抬手在兜里摸索出了一包烟盒。
“是女烟,味道不重,抽一根吗。”
方渠想说不,可他看着沈佳岑的手,在风中被冻红了,有点抖,指尖指甲圆润干净,他鬼使神差地接了过来。
学着沈佳岑的样子送入了口中。叼着烟了又发现自己没火,尴尬地望向沈佳岑。
沈佳岑还在看他,方渠没忍住咬了一口烟,他捉摸不透沈佳岑的眼神,只觉得自己被他盯的烧心口,胸膛热热的,瞬息之间那点热意就传遍了全身。在吹北风的寒夜里,他竟然被烫得打了个颤。
“冻着了?”眼前的沈佳岑没忍住,轻笑出声,嘴角勾得比天上的上弦月还销魂。
接着,这弯上弦月离自己越来越近。方渠紧紧攥住了栏杆,指节泛白,屏着息看着沈佳岑把烟送入口,接在了自己的烟头上。
“吸一口。”沈佳岑看他盯着自己发愣,出声催了他一句。
方渠这才反应过来,溺水的人探出水面似的猛吸了一大口气。
“咳!咳咳咳咳!咳!”
“傻小子。”沈佳岑看他咳得泪花都泛出来了,叼着烟把那上弦月勾得更让人心颤。他笑得张了口,方渠边擦眼泪边抬头去看他,看见了沈佳岑的两颗虎牙,尖尖的。他的心像是被这虎牙给咬了,痒痒的。
村里人都叫他傻大个,从来没有人叫过他傻小子。
一句“傻小子”让他变得胆儿大了起来:“经理,你几岁了?”
“过完年虚岁要30了,怎么?”
“噢,没,那我是比你小。”
“那你几岁?”
“虚岁22。”
“嗯……在这干了多久了。”
“去年刚来呢。”方渠趁着吐烟的时间,低头吸了一口气,想把身旁沈佳岑混了烟草味的香气嗅得分明。到底是什么味道啊,这么好闻。
“我打算在这好好做,做到有本事当厨师长的时候。”
“哦,那你要把张老先生挤走?”
“哪儿能啊经理!到时候自然会有别的酒店来请我了。”
“做了厨师长以后呢?”
“攒钱,然后娶媳妇。”
“有女朋友了?”
“没呢……”方渠挠了挠头,“我一外地人,在这没房没车的,人也认识不了几个,上哪儿去找女朋友啊。”
“家里人不给你介绍吗?”
“就我爸一人,在老家呢。他老人家是想让我回去,成天跟我说镇上的蒋家姑娘有多好,可我想留在这儿拼一拼,我还年轻呢。”
“嗯,是该拼一拼。”
方渠也不知道怎么了,平时说不出几句话的人,现在却越说越多,嘴巴跟开了闸似的:“经理,你也没有女朋友吧,上次的那位姑娘,是不是家里人想给你介绍的?长得可漂亮了,经理你却当她不存在一样,真的是……”
沈佳岑睨了他一眼:“你倒是看得仔细。”
“可不嘛,头一次碰上俩有钱人,还都跟天仙似的。”
“哦?我也跟天仙似的?”
方渠总觉得沈佳岑抓错重点了,又觉得这话也没哪里有问题,兴致勃勃地比划着:“你比天仙还好看呐。你都说我看得仔细了,那姑娘没你好看!”
沈佳岑听了这话,眯着眼笑吟吟地看着他。
方渠心内翻腾:“我的天老爷,这咋眼睛都跟上弦月似的?”
直愣愣地盯了沈佳岑一会儿,方渠也忍不住嘿嘿笑了起来。
他笑得时候,能感觉到沈佳岑的视线若有若无地停留在他的梨涡上。大概是被下了降头,他把嘴咧得更开,这样他的梨涡能漾得更深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