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住哪儿啊,家里不能住,只能住酒店啊。”
“不是说——”赵恒说了一半,话就停住了。
朝骁那边好像是一种自嘲,“你是不是听说我家被封了,我爸公司也被封了。我现在应该是身无分文。就差上街要饭去了?”
“不不不。”赵恒忙着说,“他们说的我可不信。”说完这句,赵恒立刻就捂住了自己嘴,“呸呸呸,哨子,哨子,你听我说。”
电话挂断了。赵恒扇了一下自己的嘴巴。
陈晓玮的腿搭在沙发上,跟着耳机里的音乐的节奏晃着,看着赵恒放下了电话,他也拿下了耳机,“说完了?”
赵恒点点头,“哨子他,不太好。”
“废话。他家的事搁你身上,你能好?”
“辛亏,那天晚上哨子跟我们在网吧。”赵恒无目的的摆弄着手机。
陈晓伟点了点头,“是啊,幸好。不过,也许他回家了,他家也许就不会出事了。你想想,论打架,谁打得过他。就算是他爹,也只能靠边站。”
两个人不说话了。都在想着一个月前的那个晚上,刚期末考完,哥几个找地儿放松,喝点酒,去唱了KTV,唱完了又去了网吧包夜。
如果那天晚上,哨子在家。也许一切都不一样。但,只是假设。如果朝骁真的在家,就他那个脾气指不定会干出什么事来。真要那样。在局子里的,大概就是朝骁了。
这么想,还好。他不在家。
“他现在住哪儿啊?这家伙躲着我们。”陈晓玮问。
“他说住酒店呢。”
“住酒店?他现在?他家不是——”
“不知道。对了,我想起来了。”
“什么?”
“他二叔。”
“对对。我知道了,他一定在他二叔的那几个酒店里的一个。”
“喵了个咪的,终于给老子知道他在哪住了,叫上哥几个,去酒店堵他去。”
陈晓玮摇了摇头,“恒子,我看还是算了。”
赵恒瞪了陈晓玮一眼,“什么?”
“哨子他既然不想让我们去找他,你带人去堵他,就是给他添堵。他那个脾气你又不是知道。咱们哥几个在一起这么多年了。谁不知道谁。”
赵恒不说话了。
陈晓玮继续说,“这个时候,如果我们不拉他一把,以后这个哥们就算是没了。”
“怎么拉?你下午没看见我给他发了多少消息,他都不回。你又不给我去堵他。”
“他人只要在学校,就好办。哥几个看着他,不让他丢了。他现在这个样子也是暂时的,他不是还有二叔吗,还有他爷爷。还有他妈那边。总会好起来的。”
“对了。我刚问了,他开学来不来上课,他说不知道。”
“那就想法子。”
“我说,逃课最多的人好像是你吧。你现在和我说盯着哨子上学,你个傻X,转性了?”
陈晓玮笑起来的样子斯斯文文的很秀气,一点也不像俩月前才用板砖把人拍成脑震荡,打断人家两根肋骨的狠手。
“我不说了吗,咱们四个,谁也不能丢了谁。我不允许。”
赵恒深深看了陈晓玮一眼,随后笑着,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你个傻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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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骁回到了他现在临时的住处。位于橡树街48号万庭酒店29楼的行政套房。客房的摆设千篇一律,收拾的非常干净整洁。朝骁从家里带出来的行礼都被客房保洁整整齐齐的收拾在大大小小的柜子里。
房间的暖气开的很足,进房间第一件事就是脱外套。所以很快的他就看见自己那件穷人买不起羽绒服上,一个硕大的脚印。
“卧槽!”他这才想起来,在公交车站,自己被程卓结结实实踹的那一脚。后来自己被程卓拽着跑,竟然把这事忘了。
嫌弃的把衣服脱了,直接扔进了衣帽间的干洗框子里。
脱了鞋子,躺在床上,想了想今天的事。
一早去了省立医院看了还在ICU昏迷着的老妈。然后去了看守所,没见到朝勋——自己的亲爹。当然是朝勋第五次的拒见了他。
其实他去见朝勋,只是想问一句,到底为什么。
但是一个月过去了,他依旧没有得到亲爹的一个答案。
然后他回到市里,只是觉得心烦想抽根烟,就被一个莫名其妙的老妇女缠上,再然后,那个在学校里一直很欠揍的程卓突然出现,他给了他一拳,没打着,却被对方结结实实的踹了一脚。
然后他就跟着傻子一样,被程卓拖着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