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店老板一家在剪窗花，待新年就是繁华锦簇。

“大外甥，真正成长了，这么一晃才发现你再也不是曾经跟在我屁股后面要糖的孩子了，以前你鼻涕横流，哭哭啼啼的，像个姑娘。”张锐付了账。

沈晓横看颜色各异的丸子，犹豫要不要下嘴。“从来没有的事，你就黑白颠倒吧。”他夹了个红色的丸子送进嘴里，是糯米做的，不是太糯，甜而不腻。“调查有进程吗？关于王芸的案件。”

“我们调了周边的监控，上面显示死者在晚上八点独自一人进入新雅楼后在一楼徘徊许久，大约在九点，有个女生出现和她交谈着什么，然后两人就下了楼梯，到负一楼，也就是监控死角。至于后面发生了什么，我们无从所知。”张锐拿起手机，打开含有约王芸女生的相册。“就是她，你们是一个学校的，或许认识。”

沈晓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从来没遇见过。”

“就知道你还是这样，不和同学交流。她叫陈冉，电子与通信学院，大三，和死者是在街舞社结缘的。我们调查过她，家境清白，和爷爷奶奶住，父母早年因病而亡，据死者的同学还有社团里的人说，她们彼此的关系不错，互相照顾，就是还没到你们男生经常说的为兄弟两肋插刀。”张锐拿起手机看着陈冉和王芸的合照，照片上的俩人笑得很甜，明眼看去就是很开心。犹如春水滋润久旱的土地时，劳动者脸上的笑容，可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可惜了。”

“关系不错？当天她们为什么会在晚上见面呢？当时新雅楼应该还有其他班上课，难道就没有一个人是目击者。”

“我们问过陈冉她说是因为一个星期后有舞蹈大赛，她是和死者搭档，而死者时间少之又少，两人便约定在晚上练舞。当天由于某些原因，陈冉迟到，于是便出现监控中这个场景。”张锐眼神有些许的朦胧。

沈晓浮在空中的手中水久久不见动。

张锐手在他眼前晃晃。“哎，大外甥，水都凉透了。”不见什么反应，张锐用手拍打他的肩。

”你…谋杀外甥，作为人民公职，你这是知法犯法，小舅呀，你真是闲了多久？”沈晓一口气喝完杯中的水。

“谋杀你，小舅不会用这么低档的手段，贼显得我没有品味。”张锐掀开门帘。“走吧，去局里，看看情况怎么样了。”

“外面天寒地冻的，小舅你不会让外甥我徒步走回局里？”沈晓伸个懒腰，捶捶因久坐而出现酸痛的颈椎。

“你看你就是懒，徒步怎么了，能锻炼身体。小小年纪就颈椎痛。以后上了年纪肯定医院三天两回跑。”张锐的脾酒肚在饱腹后更明显了。

“你还是多关心你吧。”沈晓招了个出租车。“师傅去市局。”

“好嘞。”

张锐略显笨重的身体，费了半天力才勉强挤进去。“嘿嘿嘿，吃太多了。”

沈晓无奈地摇摇头。

出租车在撒过盐的路面上慢速行驶，即使新年伊始，还有少数人在忙碌。沈晓的眼睛里有这么一场景，一帮人在用力的铲雪，还有路边的接济点，无数的摩托大军连续不断，在那个小小的棚里，他们吃着冒着热气的泡面。嗦嗦声摩托发电机的声音混合在一起。沈晓闻着飘散在空气中的泡面味，也觉得泡面秀色可餐起来了。

“今年的雪来得猛烈。”出租车师傅说着。

“嗯。”张锐看着玻璃上的水珠“师傅，要过年了，今天还出来接活？”

“多挣一天钱嘛，干完今天，明天就不出来接活了。”出租车师傅看着中国结的吊坠。“新年快乐，来年一定顺风顺雨。”

张锐心想，希望一切如此。“师傅就在前面那个路口停车。”

“就在哪里？还没到市局呢？”出租车师傅抱着送人送到终点的心态。

“没事，谢谢师傅。”张锐率先拉开车门。“大外甥，下车了。”

沈晓不知道自己小舅搞什么名堂，有代步工具不用，偏偏要选着下车。

“师傅多少钱？”张锐打开微信，无数条消息频频作响，全是新年祝福语。“我艹，群发的也算是祝福？还不如给老子发点大红包呢。”

“你结婚了还要什么新年红包，也不知脸红。”沈晓如幼猫慵懒下车。

“四十八。”师傅拿起随车携带的微信二维码。

张锐扫二维码，“红包不分人年龄大小，就图个喜庆，你个小屁孩懂什么。”

“这网这么差！师傅稍等。”张锐饱受2g网络的摧残祸害，抓耳挠腮，没办法，他重新启动。

“小舅，你到底行不行？”沈晓哈欠连天。

“不急，不急。我重新启动，这手机有个毛病，一换地方就变网。它也是够矫情的。”张锐早已习惯。

沈晓感觉脚因冷而变麻木，全身冰冷，他迅速地用手机付了钱。“好了，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