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轩最后还是没有告发宁琇。但他仍然盯着宁琇,一定要亲眼看着他把这册书烧成灰烬这事才算罢了。
宁琇虽然心里还是有些想再往后翻翻有什么内容,但出于不能再惹楚轩生气的原则,还是把书烧掉了。
宁琇和楚轩把书解决后回头看息竹,便看到他虽然咽下了米花糖,可眼神一直盯着地板上某处,连眨都不眨一下。
宁琇伸手在他面前摆一摆:“发什么呆呢?”息竹不理。宁琇看他还是毫无动静,便在他背后重重拍了一下。
息竹被这一拍吓到打了个嗝,眼神有些戒备和疑惑地看着宁琇:“怎么了?”
“你想什么呢?”
“没什么,没想。”息竹连忙否认,却一眼瞥见了正在看他的楚轩,脸没来由地红了。
其实,第一眼看到那书中的画时,息竹只觉得脑中仿佛一瞬间炸开了烟花,所有思绪都不知跑到什么地方。
画上的题字他一知半解地看懂了,但画中的竹林和书生却仿佛在他心里下了蛊。
自从那晚三人一起看书后,他接连几天睡觉做梦都梦到了那幅画。
但奇怪的是,梦中的主人公却变成了他和楚轩。
有时楚轩会把头靠在他肩膀上,有时楚轩给他弹琴听,有时二人并肩躺在竹林里……梦里他无数次地想把楚轩像画中那样压在身下,解开他的衣服,但不知是梦里尚存清醒意识还是其他缘由,这幅画面从未在梦里真正实现过。
于是这梦便像梦魇一般缠着他,使他夜不能寐。由此便导致每天清晨他起床时,息竹总会心惊胆战地想:“我是不是生了病?”
除此之外,更可怕的,是他开始发现自己每次看到楚轩时总是心跳加快,不敢看他的眼睛。
楚轩和他说话,他竟会觉得紧张又期待,半天支吾不知如何回答。
看到楚轩和宁琇打闹,他觉得心里有些别扭和异样酸楚。
而这些感受,在几日之前,是从未有过和发现的。
“异样。”息竹摸着胸口对自己说,“为何异样。”
不过还是平凡的一日清晨,不过还是那人靠在门框漫不经心地翻了一册书,不过还是那冷淡清俊的眉眼在看到他的一瞬化成一张笑脸对他说:“息竹,早。”这一切都如以往般稀松平常,但究竟是从何时何处让他变得如此异样?
是从那本三人共看的书伊始,亦或是从他自己都未曾发现的某时某刻?
一切心绪不知所起。
但息竹却明白,自己对宁琇仍是一如往常,因为梦里从未出现过宁琇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