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安定下来,孤带你去看看德妃吧。”
“好。”宁琇应道,“今日怎未见到皇后娘娘?”
老宁王皱了皱眉头:“皇后近来身体不适,吹不得冷风,随后你有空再去单独见她便好。”
宁琇乖巧道了声是,又一一见过其他夫人和近臣。
寒暄片刻,宁英插着话头建议道:“外面风大,父王小心身子。六弟路上劳顿,想必也累了,不如进殿里坐着说?”
说来说去,也无非是一些寒暄与询问,宁琇皆一一应过。
聊了一会儿,军部尚书杨鸿泽说有要事觐见,老宁王便指了宁琇住的宫殿,让宫人服侍宁琇去安顿,自己去处理要事了。
论理,皇子未成家前是应同住于常平殿的。
但老宁王血脉单薄,现下仅有三个皇子。宁英已与兵部尚书家的嫡女订婚,已在宫外开了府;宁琅还小,尚住在曦月公主的仪元殿里。
如此一来,宁琇若住在常平殿里,也是一人。
老宁王私心想让宁琇在开府独立前多陪他一段日子,便给宁琇指了德妃生前所住的长乐宫供日常居住。
宁琇随着引路太监来到长乐宫,宫人们认了主子磕了头,宁琇实在不习惯宫里动不动就行礼下跪的习惯,也不太会教导下人,便打发了赏钱,让宫人们帮他收拾好东西,自己去歇着了。
晚饭时分,有宦官来叫宁琇,说王上布了宴席。
宁琇虽不情愿,但还是去吃了一场。
一顿饭下来,宁琇只觉得颇为拘束,回到长乐宫时浑身酸痛,扑在床上不想动弹。
宫人们不敢吵他,宁琇便这样睡了整晚,直到次日晌午才反过劲儿来,悠悠转醒。
宫人们看他醒了,便开始安排洗漱。
宁琇在书院向来都是自由惯了的,没什么讲究,现今看到自己不过是洗个脸也有这么多人伺候,只觉得忒不适应。
宁琇耐着性子让宫人们伺候着洗漱更衣,终于收拾好一切准备吃饭时,有宦官领着一位有些年岁的宫女走了过来。
“请殿下的安。”宦官行了礼,那宫女低着头也跟着行了礼。
宁琇尴尬地道声:“起来吧。”
那宦官笑着给宁琇介绍道:“这位是以前伺候德妃娘娘的星月姑姑,是宫里的老人了。听闻殿下回宫,姑姑特意请旨过来伺候殿下。”
宁琇一听,赶忙应道:“姑姑有心了。”
宦官把人领到便退下。宁琇让星月坐下,谦虚地对星月说道:“我刚进宫,还不太懂,只知道日后是要出宫开府的。在宫里的这段日子,怕是要麻烦姑姑多多指点了。”
星月也不多话,只说了句:“殿下是娘娘拼死保下的,奴婢回来,便是替娘娘守着殿下。”
宁琇心头涌上一丝温暖,这是他头一回如此真切地感受到母亲,便爱屋及乌地也对星月生了几分亲近。
星月继续道:“奴婢听闻,殿下刚回宫时表现的很好,王上格外心疼殿下。”
宁琇知道是在夸自己当时在殿前哭的一场好戏,便不好意思地笑笑。
星月看着他,目光平静:“宫里生活不比宫外顺心,殿下虽不参与后宫纷争,但总逃不开前朝。前朝后宫紧密相连,不管是在宫里还是日后开府,殿下都要小心为上。”
宁琇心中莫名紧张几分。
这话虽然楚先生也和他说过,但当时在书院里并没有多少体会,便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地把这些话忘了。现在星月又说起,宁琇不自觉地有些对前路担忧起来。
“明日太医院会差人来给殿下请平安脉。”星月道,“奴婢会在一旁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