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发室的老大姐大手一招,“闻科长早啊。”
“哟,李婶,又变年轻了啊,最近皮肤保养的不错啊。”闻既边往里走边招呼。
一脸高兴得笑成一朵菊花的大妈捂嘴直乐,“就你嘴甜。”
“吃饱了撑的不干正事。”烫着羊毛卷的小青年端着杯咖啡悠悠从闻既身旁走过,特意一大早给闻科长添个堵。
要说闻既在整个鉴定中心的地位,实在是变幻莫测。女的,下到李婶孙女,上到门口收废品的老太太,没一个不拜服在闻既那张甜嘴之下的。男的,就复杂了。闻既职位以上的人,对他漠不关心,职位以下的人,对他羡慕嫉妒醋得很。
不就有关系吗?不就有后门吗?不就老子牛逼吗?三天两头不上班,有事了才来转一转,当这鉴定中心你家开的啊?
闻科长:“还真是我家开的。”
自从各位苦逼的工薪阶层见识了闻科长的厚脸皮后,再也没人还有闲情揶揄他,反而脑子转过了弯,一个劲的和他哥俩好。除了这位卷毛小青年。
大概是愤青入骨,没救了。
只见闻科长白牙一露,不要脸地回过头,“呀,小陆,你咋知道我吃饱了正没事干。”
陆成材脚底一虚,一杯咖啡撒了半杯。
闻既背着手晃晃悠悠,领导巡视般的往里走。到了倒数第二个隔间,才停下脚步,看着桌子上堆积成山的文件。
听见脚步声,沈邱从文件上抬起头,摆着一张苦瓜脸,“老大,你来了啊。”
“啧啧啧。”闻既咂咂嘴,看着面前面黄如蜡的“鉴定中心一枝花”,痛惜地说:“怎么两天不见,折腾成这样了。”
不说还好,一说沈邱一腔苦水似江流,挠着昨晚都没来得及洗的头发,说:“一到年底就忙得跟无头苍蝇似的,老大你能不能勤来转转,也给小的们分担分担。”
闻既以示抚慰似地点点头,“这个月给你们加工资,周末聚餐,我请客,街东边那家海底捞。”
沈邱听见“涨工资”三个字,两只眼睛立马恢复神采,“得嘞,小的这就好好干。”
闻既满意地点头,绕到自己的小办公室里,待了一个中午,把生态公园案子的报告诌的更圆满后,就开着他那辆小破车,转道去了西尾区。
西尾区是江城的商业中心,寸土寸钻,闻既的小甲壳虫在一群宝马大奔保时捷里显得独树一帜,个性鲜明。
好不容易找到个旮旯角停了车,看着面前这栋城市建筑,“林氏集团”四个金标大字高高挂在最顶楼。
修道之人只要没什么事,大家还是和普通人一样生活,各自有家庭,事业,甚至因为他们的特殊性,路子比普通人多的多,所以大家都混的不错。被爸妈用“男子汉就该顶天立地”名义踢出家门的他,大概是过的最惨的一个。
闻既吊儿郎当地通过几扇旋转玻璃门,走到前台,敲敲桌子,将在上班时间偷偷追剧的前台姑娘拽过神来。
闻既一只手撑着下巴,眼睛略微上挑,“我姓闻,找一下你们集团的…嗯……”闻既犹豫半天,不知道林骆远是个什么职位,干脆说:“我找林骆远。”
姑娘表情吃惊,忘了刚刚看剧被人抓个正着的慌张,神色古怪地打量了一下他,拨通了号码,“有人要找少爷,是一位姓闻的先生。”
过了会,姑娘挂了电话,“闻先生,您可以上去了。”姑娘礼貌地给他指路,“往左直走,电梯坐到36层就到了。”
闻既微微一笑,看着摆在前台的名牌,“李萱?我记住了。”
小姑娘一愣,满脸通红。
闻既天生是幅好皮囊,好到老少男女通吃的那种,虽然脸上的胡茬显得有些邋遢,但近几年流行大叔,市场好得很,一般小姑娘想不心动都难。
闻既轻车熟路地从怀里掏出一张名片,“我叫闻既,是个法医,也能帮着做做法事,姑娘以后家里要是出事,可以找我。”
仗着美色推广一下业务,好像也没什么不对劲。
姑娘过了两秒,脸瞬间由红转黑,要不是场合不合适,直接追过去打他一顿也不是没可能的。
“当事人”闻既毫无感觉地看着指示灯在一排数字键上轮着亮过,34、35、36……电梯“叮”的一声,到了。
一出电梯,就是能倒映出人影的黑玻璃地板,灰色的北欧风装修风格。
“你好,我是少爷的助手李祁,少爷还要待会才能过来,您先坐会。”
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走过来,带着无框眼镜,样子眉清目秀的,身上的书卷气十分浓重。
李祁温和地笑笑,“需要咖啡吗?”
“不用,我就在这等着就行。”
闻既坐下,食指不自觉地轻轻敲起沙发。
厉鬼害人,谁都拿不准会不会继续。两家多年没联系,要不是急着找林骆远问个清楚,他是不会那么唐突的。
李祁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只剩下闻既一个人在这。等了片刻,就听见脚步声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