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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思铭一行来到了兰沁的住处,他将冰凌放在客房的卧榻上,并扯过兰沁递来的被子将其盖好。
“铭儿,今晚我来守着她,你放心罢。”
“好,剑是斜着刺中她的,伤到了心肺。现在无碍,准备些补药给她就好,我回去了。有事传讯符联系。”
“铭儿!”
慎思铭转身,兰沁担忧地看着自己,他问道:“何事?”
“真的没事?”
“当然。”
“我是说你!”兰沁拉过慎思铭的手诊脉,满脸的担忧变作惊讶,继续说道:“你……突破了?”
“嘘……”
“什么时候的事!你这也太……快了吧……天赋异禀啊!”兰沁压低声音道。
“我可以回去了吗师兄?”
“切……滚吧滚吧……不想看见你!快点滚!”兰沁放开他的手象征性地推了一下,慎思铭也回以一个非常调皮的表情,似乎在说着“来打我呀!”
眼见着慎思铭又是一个响指消失,身后失血过多的冰凌还是不能掉以轻心。说起来,雾凛仙都创始之初,算是崇尚和谐共生的原则,并未对这些山林精怪赶尽杀绝。而修士们与小动物之间也萌生了很多铲屎官与各种主子的情谊,比较厉害的,被能化形的拐跑也不在少数。
当然都是你情我愿的,这种孽缘,自然不可能被崇尚。而历代掌门若是遇到了,大不了在这里除名,一人一妖随你去哪浪,我们权当不知道。但如今天这般比较恶劣的就史无前例了,慎思铭算是非常任性了,但这不能怪他,今后凌云峰与这些山林精怪,没准就要结下梁子了。以他的个性,只会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莫不是冬天之前就能集齐全院的围脖……
这么想想,兰沁似乎还有些小激动!
她从院落里走出,在门口停了一阵,布下结界后才敢放心去炼药。
兰沁装作没有看到冰凌所在客房方向一闪而过的黑影,继续向复生阁飘去,嘴角微微上扬。
冰凛猫在房顶,见她出了院子,消失在视线里,才偷偷摸摸地爬了一段,开始揭瓦。
“冰凌没事。”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他差点从房顶摔下去,不小心滑落的几片瓦也被慎思铭接住,没有掉落。
慎思铭用法力将冰凛放在屋脊上,坐在他身边,瞥那残月发呆。
冰凛犹豫了好久,偷瞄着他的院长道:“徒儿谢过师尊!”
“你现在还不算我徒儿,没正式拜师呢,你们也有自己选择师父的权利。”他说得都是事实,但是小孩子家哪懂那么多,冰凛一脸茫然地呆坐在那里。
“她是你妹妹,为何不走正门啊?”
“我……”
“怎了?害怕她吃了你不成?”慎思铭直勾勾地盯着他的月亮继续问道。
“……”
“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不敢说得?你要是希望我做你的师尊,那就祝你通过考核,有机会当我的亲传。不过在此之前,有什么心事,可以告诉我。就算解决不了,说出来心里痛快。”
“凌儿,是我的孪生姐姐。”
“嗯,看得出来血缘,不过小子你倒是长得快!我还以为你是兄长呢。”慎思铭回答道,转头望去,这小子月光下紫色的眼睛真是好看,像猫眼石似的。不止是眼睛,这对姐弟的外貌与能力如出一辙异于大家,慎思铭不禁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果真除了那另一只红眼睛,两个人就像一个模子里扒下来的。
“说起来,你们倒是相像至极,怎么惹你的阿姐不开心了?”
“凌儿她……真的没事了吗?”
“嗯,没事了。”
“谢过院长,冰凛告辞了……”
慎思铭皱眉注视着他离开的背影,这孩子,转移话题太过明显。就算冰凛不说,作为一个成年的千岁高龄男性,也是打内心不愿知道小孩子的过家家,孪生姐弟,性格完全相反也并不奇怪。此刻,这丝隐隐的担忧是怎么回事?
他长叹一口气,斩了狐狸王,这下要小心了。狐王好除,后患无穷啊,毕竟狐狸就是记仇!这一点没有谁比他更了解。
一个响指后,他回到了自己就像被盗了一般的宅院。
雾凛仙都众所周知洁癖又强迫症晚期的慎思铭,竟然一头扎在卧榻上,澡也不洗衣服也不换地睡着了……
冰凌再次醒来,又是那个熟悉的房顶……这地方发誓不来第二次,不说出来也算是立flag吗?浑身无力,视线也是重影的。头痛,眩晕,她干呕了几下没有吐出任何东西,闻声而来的兰沁拍着她的背,似乎也不能缓解几分。
“你又醒了,真好。”
冰凌一脸生无可恋地看着她,这个“又”算是非常扎心了。
“还不是为了逞英雄?结果差点把命搭进去!哎……不疼了?”冰凌拉开衣服低头看去,虽说兰沁今后都是女儿身,她还是不由自主转过身去,略感不适。
“我的伤口自己消失了!”
“这还要……算你福大命大。”兰沁说道,顺便将药端了过来:“给,这是补药,可比你之前跌打损伤的好喝多了,趁热吧。”慎思铭交代过,暂时不要与她说治伤的事。兰沁也就只好选择不说这些了。
“嘿嘿……谢过兰沁师父……”
“还有你的院长,若不是他及时发现了情况不对,你小命就要不保了!”
“还不是他失职!兰沁师父你不知道……咳咳咳……真苦……我差点就以为自己要死了!吓死我了!”
“不想你也有害怕的时候?”
“那是啊!说不怕死的,都是大骗子!谁不想好好活着?”喝完了药,冰凌也恢复了之前活蹦乱跳的常态。
兰沁丢给她个果子道:“你这丫头倒也实在!对了,问个题外话,你救下的姑娘,她的外伤可是你弄得?”
冰凌啃了一口果子委屈道:“我还收了半分力呢!那妖精太卑鄙了,竟然拿她挡我的冰刺!我可吓了一跳,才被它钻空子重伤至此的!不过还好有兰沁师父救我回来!嘿嘿……”
“傻丫头!你这么一说,我到真觉得,是该注意你们的行踪了,凌云峰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安全。”
“对呀对呀,你不知道,那个老变态一剑下去我都要当场疼死了!对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六月二十四,怎了?”兰沁看她表情突变,也随之纳闷。
“我的天啊……不说了不说了……早课……”
“凌……”不等兰沁喊住她,这丫头就蹿了出去,没错,两天的假期在冰凌沉睡的时候已经度过。慎思铭严厉的印象给这群丫头,包括淘气的冰凌也造成了难以磨灭的阴影。她正飞快地向云悠殿跑去,院长的早课,算是稳稳地迟到了!
“傻丫头,跑那么快做什么?铭儿给了你三天假,你去见他,假期没准就没了!”兰沁坐在卧榻旁,无奈地对着空客房说。
不等到云悠殿,大殿外的林子里到处可见有人扶着树在吐……这是……怎么了?冰凌心生疑惑,想要抓起一个问问,都吐得着急!她见没人理自己,正要冲进云悠殿内,吐得剩下半口气的严正雨拉住冰凌道:“别……别进去……”说完就地晕倒,也不给个解释。
“喂!醒醒!噫……脏死了,怎么了你倒是说啊!算了算了,先进去看看!”
冰凌向大殿内跑去,还有人捂着嘴向外逃命一样地跑出来,她加快了脚步赶忙跑进去。
“发生什么事……了……”
大殿内的矮几案整齐地排列着,地上满是散乱的草纸,一片狼藉,时不时还能看见桌案上偶然惊现的呕吐物。敢情有人来不及跑出去就吐了。
云悠殿里,还剩下两个人,就是这两个。
抬头望去,高台上慎思铭就像没看见她一般地继续看书,也不知他看的是什么。如此混乱的场面他不闻不问,这可是个院长能做得出来的?冰凌的疑惑太多,一时却呆在那里哑口无言,不知从何问起。
“你今日放假,可以回去修养了。”
“慎思铭!你……把她们怎么了?”
“嗯?”他放下书,面无表情地回应冰凌的质问。
“我是说……大家都……发生什么事了?”
“想知道就随便找个座位,然后拿一张干净的纸铺在案子上的方框里,这也是早课的内容,自己看。”
他回答完毕就顺手换了一本书继续看起来,冰凌好奇,只得照做。她找了个还算干净的位置,从地上捡起一张草纸铺在案子上画好方框的区域,那纸自动展开平平整整地贴在上面,随即而来的,是一个手持风筝的女孩子,在集市上奔跑的影像。十分真切,仿佛在另一个地方就真实存在这个女孩儿,她是个旁观者。
冰凌心说,这有什么好恶心的?
女孩儿手持风筝,从热闹的市集一路唱着歌来到城郊的一所大宅,看样子,这里有可能是她的家。
风筝还在悠悠地飞,她来到后门,看了看四下无人,才敢悄悄拍门。
“咚咚咚”
风筝还在高处悬停着,并没有人来给她开门。
女孩儿觉得奇怪,于是又继续敲门。
“咚咚咚”
还是没人理她,兴许……恰好没人?她挠挠头,转身坐在石台阶上发呆。
“咚咚咚”
女孩吓得从地上蹦起来,转身看着门缝,自己不曾再次敲门,这声音是从里面传出来的!小女孩一脸欣喜地对着门说道:“阿婆,是我!你且开门!”
还是没人理她,隐约听见门后传来若有若无的“嘶嘶”声,也不知是什么。女孩不死心地朝门缝看去,说来奇怪,门缝里什么都看不到,一片漆黑,隐约可见点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