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人与上官无衣与御河打过招呼后,便走到了一边。
御河注意到上官无衣的异常:“无衣你怎么了?”
方才那二人前来与上官无衣打招呼时,上官无衣有些尴尬,他完全不记得眼前二人是谁,出自何门何派。
只能在御河身边浑水摸鱼过去。
上官无衣知道御河的为人,也不隐瞒御河,与他说起了自己记忆受创一事。
御河担忧的问:“何时开始的?”
上官无衣道:“前些日子,我只能记得自己十二岁时的事情,后来渐渐想起了十六岁后的事,十三到十六的事却是半点都想不起来了。”
那一瞬,上官无衣好似看到一抹痛色从御河的眼中一闪而过。
这时候,又有两人落在了凤金台上。
方才与他们打过招呼的那二人窃窃私语道:“咦?这百花派百花娘子与天爵门楚克是如何走到一起的?”
另一人道:“这事儿都传遍仙门了,你还不知道?上个月千秋门与天爵门遇伏,最后被查出来天爵门内部出了剑无极这么个叛徒,可是剑无极抵死不认罪,还与众人动武,不料这个魔教的细作深藏不露,剑法了得,幸亏百花娘子在,否则所有人都要死在他的剑下了。而后,众人追捕剑无极,最后还是楚克大义灭亲,亲手手刃剑无极,才给一干道友报了仇。”
上官无衣的注意力被这一番话吸引了过去,他的脑海逐渐拼凑出一些碎片来。
他回想起江陵时遇见楚克与剑无极一起追捕采花贼的事,可是记忆里与他在一起的好像还有一个人,只是那个人就像自己梦中所见之人一般,身上聚拢着无数的雾气,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无法看清。
御河突然感慨一句:“不曾想,剑无极竟是魔教派来的细作,湘文君手刃他时,不知是何等的心痛。”
知悉楚克与剑无极之间恩恩怨怨的上官无衣心念着:手刃剑无极的那一刻,楚克心中应当是复仇的快意大于师兄弟间的情分,只是曾经的天爵门双子星落到如此下场也实属叫人唏嘘。要怪就怪这天意弄人。
其实仔细想来,这之间有太多端倪,剑无极其人行事作风不算完完全全的正派,但是在上官无衣看来,他心高气傲,是不屑于魔教为伍的,更何况,还是做细作。
之前仙门流传的剑无极杀孟怀浪一事,他亦知道是谣传,仔细想来,究竟是谁要将这得罪百花娘子的罪责往剑无极身上推。
上官无衣合理怀疑,所谓的魔教细作,不过是楚克用来名正言顺向剑无极复仇的理由罢了。此事若是有百花娘子支持,那便更加事半功倍。更能让楚克得到大义灭亲,匡扶正义的好名声。
提起剑无极,御河又问:“无——兰茝君,今日,闻师弟怎么未与你前来?”
上官无衣疑惑道:“闻瑾?”
御河听出他语气有些奇怪,但是也没多想,毕竟他们师兄弟总形影不离,感情好的羡煞他人,至多不过两人之间闹脾气了。
御河道:“我见闻师弟总形影不离地跟在你身侧,还以为今日也不例外。”
这一番话点醒了上官无衣:难道那个总在他身侧,却无论如何都回忆不起来的人就是闻瑾吗?可是师父告诉他,闻瑾已经叛出山门了。
那么,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彼时,接到邀约的各大门派几乎来齐了,众人相聚在殿内。
平日在凤金台都是由四大门派的掌门主事,可是天音门掌门齐思音未来,千秋门掌门白秋棠在西境受挫,如今还在闭关,天爵门掌门独孤剑一不知被什么事耽搁了,也未来,只有玄心门掌门屈闻世带着他如今最得意的门生束游子来了。
天音门由上官无衣代表,千秋门由御河代表出席,玄心门这边来了楚克,一干小辈,自然是由屈闻世主持此次会议。
这次的凤金台邀约也是由玄心门发起的,要讨论的便是围剿万境归一一事。
屈闻世刚登上高台,底下就开始有人迫不及待地拍起他的马屁来。
“屈掌门英明神武,带领我辈围剿万境归一,取下硕硕战果!”
“就是,屈掌门真是人中龙凤,千古一人啊!”
“屈掌门心系苍生,胸襟开阔,眼界独到,必将带领我们剿灭那万境归一,还一个太平盛世!”
“就是就是!”
“…………”
“…………”
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争先恐后的拍着马屁,生怕一个落后,成语都被别人抢去了,到时候无词可夸,岂不尴尬。
幸好上官无衣这些年也参加过不少这种会议,对这种现象已经见怪不怪了。
屈闻世先是客套谦虚了几句,随后又立场说些振奋人心的话,简而言之就是大型的洗脑现场。
上官无衣并未在意屈闻世说的什么,他的视线都落在了屈闻世身侧的束游子身上。
他实在记不起来这个人是何来头,御河向他解释道:“此人是在溯祁君叛出仙门后进入的玄心门,听闻其天赋异禀,才谋过人。我听不少小道消息说起,这几月围剿万境归一的计策都是此人在背后进言。至于修为上的天赋异禀,我并未见过,所以也不清楚。”
上官无衣总觉得这人说不清哪里古怪,只能暗下打量。
在上官无衣的认知了,他从未见过如此美貌的男子,他生的偏为女相,眉目含情,却又让人觉得深不可测,细眉柳腰,肤如白玉,十指纤纤,嘴角下一颗痣,婉转多情。
最让上官无衣挪不开眼的,是他的唇色,透着殷红,若他不是一个男子,上官无衣会以为他抹了胭脂。
束游子的目光忽地转向这边,正好与上官无衣对上。
那一刻,上官无衣的脑海中,倏然一声弦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