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寒微微一顿,“早该独当一面的。”
夙凰闻声掩眸,不再做声。
“我不知道那是怎么回事。”不禁向身旁人凑近道。
凤寒知晓他是在说三界交界那人。
“他的目的不在于你就好了。虽然,与他,似乎……很像。”
他真的只想静静陪他度过这命数。
“认得出”,凤寒半晌微微开口。再次低眸看去,身旁的人已经睡去。
“哥……”
一手猛地停在了夙凰侧脸处,下一秒缓缓收了回。
凤寒侧过脸。
那后好几日,夙凰只觉得自己简直成了病秧子,忍不住地吐血,好像快要将心肺给吐出来似的。
他明白,伤早好了。
他本万毒之体,怎惧毒?
自打他醒来,就如同一具尸体一般躺在榻上,只有目光能动,似乎只有目光才有足够的力气去追寻那个频繁进出阁门的白色身影。
不安。
身体虽是已不堪的很,怪就怪在他体内魔力竟还能安然无恙,无一丝躁动。
又过了半月,终于可以下榻行走。夙凰趁着一人打算出出阁。
轻轻打开阁门,阁外两眼烈烈桃花,舒适了人眼。久违的凉风扑面而来,喜寒又畏寒的夙凰紧了紧身上大袄,向阁外走去。
脚心触到凉地,好巧不巧恒了温。
雪已经快融到了尽头。慢慢走近一潭清湖边,夙凰蹲下身注视着浮在水面的面影。他只想到一词:弱不禁风。
潭水使他忽觉眼前有丝发黑,只好匆匆起身向一方桃花走去。
枝上一片夭夭粉红和一层不显眼的白色。那片粉红,使他忽觉熟悉。
随着一阵惊声闷响,桃枝慌乱的摇晃,好像被风扇着耳光。仅剩的一层绒雪失了平衡,简直掉了个干净。
“泡了三个春秋就成了这副破身?!你又有何本事护他!”
“累赘!”
夙凰双目充血,单手撑在桃树,喘着粗气。愤恨地在树上落下了最后一拳。
皮肉绽开,骨裂,双手一片血色。
“末雪桃花,莫断送掉了。”
夙凰惊地转身将双手藏向身后,“道长。”
凤寒没有说话,伸手将眼前面色苍白的人的左肩处一小瓣花片捻在指间。
“手拿出来。”
夙凰只好听话的将手拿出来,却见双手已恢复如初。
凤寒:“别轻易调用你的灵力。病着便莫乱动。”
媚红海棠,转眼,竟成空谷幽兰。还是说,本是如此?
记忆里又多了一张面色苍白,紧闭双眼,迟迟不醒的人的模样。
凤寒:“回阁。”
凤寒亲自取来了净身水后,将人小心抱了进去,好像怀着一个瓷娃娃,稍稍碰着就会碎。
突如其来的无微不至,夙凰一时摸不着头脑。这七日,发生了什么吗?
以至于他产生一种错觉,一种难言的错觉。
凤寒:“能否动。”
夙凰愣是想也没想,“不能。”
凤寒便也面色淡然的帮擦拭着他的身体,仿佛只是在擦着一普通花瓶。也不知道什么原因,眼前的雾气越来越重,夙凰只好跟没骨头似的耷拉着脑袋,见状眼前人逐渐蹙起的眉后,终于清醒一分。
“我的身子,有那么糙吗?……”
凤寒不应,将人迅速从水里捞起,给擦净了身子后将人整个裹进了被褥。
才一小会儿,被褥边传出一声闷闷的话语:
“道长,我好热。”
凤寒见人面色通红,艰难地扇动着眼睫。
伸手触及额头,烫。
冰凉的温度嗖地从脑门钻入夙凰身体,似乎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似的,夙凰猛地将人环腰抱住,还齐手去解别人的衣袍。
凤寒微愣,只觉怀里突然多了一团小火球。
“舒服~”怀里人轻呼出声。
凤寒半晌才道:“往后莫再这般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