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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传来一道笑声,“我当薛校尉真有那等闲情,要请我吃鲜鱼……原来此钓鱼,非彼钓鱼。”

薛醍齐迷眼一瞧,韦舒征仰躺在蓬船的油灯下,嘴里吃着豆子,双腿交叠,脚尖轻晃。

他眨眨眼,朝她竖起大拇指,“好心机呐。”

薛醍齐挑眉,“过奖。”

跨步近前,把手一伸,“书交出来吧。”

韦舒征目光躲闪,“什么书?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跟我装傻?”

见他死不承认,薛醍齐也懒得废话,五指重重一扣,利索地拧过韦舒征一条胳膊,将人拖到船边,摁向冰凌凌的水面,“交还是不交?”

七尺男儿半个身子都悬在船舷外,怕得嗷嗷直叫,“交,立刻交。”

依薛醍齐的手段,他要是敢说半个不字,今晚估计得搁水里过夜。

薛醍齐松开膀子,扯了他的衣襟一阵摸索,还真掏出一本书卷来,看了眼封皮,一页没翻,干脆地撕成了两半。

韦舒征肉疼,“撕书有什么用,你倒是杀我这个笔者灭口啊。”

话落脖子上又是一紧,韦舒征连忙摆手,“我错了。”

书卷碎成废纸,薛醍齐扬手抛进水里,“若是不服,只管和我打一场。”

韦舒征摆手,“你的拳脚领教了十几年,没死真的是托你的洪福。”

“既知道我的脾气,往后再敢拿我的英名作践,小心你的狗命。”

韦舒征扁嘴,“知道啦。”

两人盘桓多时,迟迟未归,两个内等子等了许久,其中一个来催,薛醍齐方才起身。

雷电不歇,大雨滂沱,路上漫了深深的积水,韦舒征撑着伞,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

两人进了附近一处屋檐避雨,那内等子仍然寸步不离地跟上来。

韦舒征啧道:“你这个救驾的功臣押得跟犯人似的。”

薛醍齐乜他一眼。

韦舒征抱着手,晃着腿,“这舒王也是,诸王中看着最是老实,没想到是个表里不一的,出的招比谁都狠。”

他把手撒开,凑到薛醍齐眼皮下,“你在通关侯手上都拿到信函了,怎不顺道带些人马,还能抵挡一阵。”

薛醍齐皮笑肉不笑,“兵权都在文官手里攥着,何时轮到武将说话。再者,我带兵来,要是舒王半道反悔了,造反的岂不是我。”

韦舒征觉得有理,“也是。”

薛醍齐看傻子似的看他,“虽说你是个半吊子军医,我也认了,毕竟吃了你的药顶多拉几天肚子,不会真的要了我的命。”

韦舒征:“……”

雨水淅淅沥沥,看样子一时半刻不会停,韦舒服征叹了口气,“我还是去前头吧,我家老头和那帮文臣平日就动动口舌,如今都去前头御敌了,做儿子的总不好龟缩。”

薛醍齐放下拧干的袍摆,闻言一愣。

太.祖立国后,杯酒释兵权,从此重文抑武,多方闲置武职,而今逆臣逼宫,估计极难寻出坐镇指挥的武将。

她扑了扑袍子,道:“走了。”

韦舒征重新撑伞,耳畔忽而响起一片喊杀声。

四目对视,两人不约而同地奔向了最高处的亭子。

朝下眺望,电闪之隙,依稀能见底下情形,密密麻麻犹如溃散的蚁穴,双方士兵厮杀在了一起。

然而离宫的禁军寡不敌众,被舒王大军一步步逼到宫门之上,死守着宫门这道防线。

薛醍齐唇瓣紧抿,拔腿下了亭子,招呼内等子要求见都都知崔奂。

恰在这时一名内官冒雨而来,急急对她道:“官家请薛校尉前去议事。”

大殿外雷电如山崩,雨声漫过的幽暗长廊,地砖光亮森寒,好似一把冷雨里的刀刃,割在肌肤。

老皇叔睿王银白的鬓发乱飞,拄着手杖狼狈地坐在一旁。

魏王下身中瘫,仍是梳洗齐整,让小黄门扶着靠在御座上。

黑夜已至,命运未知的岂止不为刘后待见的荀美人,还有大臣,宫役,以及这位高高在上的天下至尊。

等待命运的宣判最易消耗人的心志,诸臣齐聚在御前,心中茫然。

薛醍齐被召上殿后,他们非但没有松快,反而更加笃定魏王无路可退,要靠一介女流去对付舒王的五万劲旅。

大臣们深觉屈辱,气愤和难堪全写在了脸上。

魏王岂不知他们的心思,问道:“能杀敌的都请缨到宫门,诸卿之中还有谁能御敌?还有哪位能出宫求援?”

冀州落在舒王手中,围得密不透风,要闯出去尚且艰难,求援谈何容易。

满堂的大臣不敢应答,都垂首沉默起来。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魏王哂笑,将视线落在薛醍齐身上,“依薛卿之见,还能向谁求援。”

薛醍齐想也没想,报出一个最没有可能的人,“定陶王姒郸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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