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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怕薛醍齐一时想不开做了什么私下交易,疾步追上来,压着声质问:“你怎么和他走一块了?”

薛醍齐知道他担心什么,“同路罢了,大惊小怪的。”

韦舒征拍了拍胸口,“你可千万别心软,就你大伯家那口无底洞,一旦开了方便之门,欲壑再难填平。”

薛醍齐抻了下公服,裁造院领的公服是照男人裁的,穿上有些大了,再挂着剑,松松垮垮,很是烦人。

她一壁走着,没好气地回了他一句,“你以为我不行方便,别有用心之人就不会给方便了?”

韦舒征噎住。

薛醍齐捏着笏板,打量着从旁边过去的红衣绯服,都整整齐齐挂着两个青黑色眼圈,全是生面孔,但每个人见到她都自来熟的问好。

“枢相早啊。”

“枢相好。”

薛醍齐一一还礼,颇是淡定。

韦舒征暗暗竖起大拇指,果然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啊,脸皮厚度堪比城墙。

反观他就不自在了。

有可能是他爹也在的缘故。

“这枢相叫的还真是顺口。”他酸酸地说了一句,不过薛醍齐没听见。

往朝殿路上一路仍不停有人上来问候,韦舒征被一群人挤来挤去,再没插嘴的机会。

到了侯朝的地方,他才逮住时机,很不要脸地道:“好歹同袍一场,往后你可得罩着我点。”

薛醍齐道:“你不生事,都好说。”

韦舒征心口滴血,“我也是功臣了,你以后能不能客气点。”

薛醍齐把他腰带上的笏板拎出来,塞他手里,“功臣和你就两个字的关系,不还是半吊子。”

两人正拌着嘴,又来了一群人,乌泱泱的,簇拥着一团惹眼的紫服往这里来。

韦舒征被那抹亮色闪瞎了眼,伸着脖子,刚看清那团紫云的模样有点像定陶王,肚子就被狠狠顶了一下。

他愤怒地转过脸,“谁啊?”

“是我是我。”一张熟悉的脸撞进视线,手里不停地推搡他,“站过去点,我要借过。”

韩时敏无视他阴沉沉的脸,在人群里奋力地踮起脚尖,朝薛醍齐挥着手,“薛太尉。”

韦舒征:??

大清早的吃错药了吧。

从前那个刚正不阿,不畏强权的直臣韩时敏去哪儿了。

韦舒征存心招惹他,就把手横着,不让他过去。

等到韦充过去和薛醍齐说话时,他才松开手。

其实,韦充和韩时敏挺有共通之处的,因为这两个人都是文臣里的异类,前者性子最烈,是文臣里剑术最好的,后者脾气最直,是文臣里嘴皮子最溜的。

这二人原本没什么引人注目的,却在狼头山一战后名声大噪。

新帝升座,刘后以辅佐幼帝的名义坐在幕后听政,就特别指出二人,对他们的功绩做了加官的褒奖。

散官不升,职事官都往上提了一品,金光禄大夫韩时敏领太子少师,银青光禄大夫韦充领观文殿学士。

凡是立功的文武大臣皆进爵加轶,赏赐下来的珠宝都很丰厚,但其中有一点,殿上的大臣都发现了。

薛醍齐领太尉衔兼枢密使,是先帝遗命,刘后给她的散官是辅国大将军。

除她一枝独秀,再没人能越过她去,连出兵出力的定陶王也只给到怀化大将军。

看似风光,其实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一个人一步登天做了高官不可怕,可怕的是源源不断的封赏和尊捧。

薛道昆这样混迹官场如鱼得水的人,已经敏觉地嗅到了平和表面下的风云,他看向对面朝班里的薛道昶,脸色发黄,嘴唇已经干得起壳。

他能猜到的,薛道昶未必就不知,他后颈开始发汗,手心都腻出水来了,偷偷瞥向前方的女儿,但站得太远,只瞧见她窄瘦的脊背,挺拔端直,像乱石丛里的修竹,千磨万击,坚韧不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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