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巴。”楚关月自言自语,挥手在白纸上歪歪扭扭写下两个字。
“宁小姐。”楚关月又在纸上写下这三个字。
“吕梵。”又落下这二字。
“宁大人。”落下三个字后将泥巴与这连在一起。
楚关月落下笔杆,修长的手指敲打着纸张:“这几者之间又有什么联系?”
“泥巴,宁大人,吕梵,宁小姐……泥巴,宁大人,吕梵,宁小姐……泥巴,宁大人,吕梵,宁……”
楚关月喃喃:“这中间有什么关联?”
“大人!”
突然一下子叫楚关月吓了一跳,向门口望去原来是笑嘻嘻的刘全勇。
楚关月斥道:“多大的人啦?还一身泥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从田里打滚回来呢!”
刘全勇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毫不在意道:“刚刚吕府吕伯在和泥补墙,我也上去帮忙了——怎么了?”
电光火石之间,一个想法在脑海里成型。
楚关月目光一凝:“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刘全勇虽不知道为什么他家大人会露出这个表情,但还是重复了一遍:“我说,吕伯和泥准备补墙……”
“我知道了,”楚关月嘴角露出笑意:“你说我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你知道了什么?诶,你等等我……”
楚关月快速走出自己的房间,穿过大厅,一排排仆人正在各忙各的,楚关月随手抓住一人道:“魏大人走了么?”
昨日审讯完了吕梵,楚关月又现场收集了一些供词并且跟魏谷讨论了好一番,等忙的差不多的时候已经天黑了,两人才觉得肚子空空。一顿饱饭下来已经很晚了,于是楚关月就留了魏谷在吕府过夜,魏谷也应了。现在已快到巳时,如果魏谷走得早的话恐怕已经走了一半的路了。
那仆人忙答道:“魏大人已经走了,估摸着快要出城门了。”
楚关月忙放开那人,从马厩里牵出一匹快马,翻身上马,抬手就是一鞭子。
“驾——”
“大人,你等等我!”慢一步的刘全勇吃了一嘴的灰,也翻身上马追了上去。
他们是在城外两里地追上的魏谷。
魏谷听人说是钦差大人拦路,忙下车行礼。
楚关月一把扯住魏谷,黑沉的眼睛盯着他:“魏大人,最近的一次续修堤坝是谁主持的?”
魏谷看他神色凝重,忙道:“是吕大人。”
“吕大人,”楚关月喃喃道:“竟然是他。”
“大人,”魏谷看他神色失望,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楚关月摆摆手,道:“这几日你就先不要回去了。我有种预感,我们将会查出一些重要的东西出来了。”
魏谷虽不知他是怎么预感的,但是也称了一句“是”便再无二话了。
楚关月回到吕府后,下的第一道命令就是:“给我搜!发现什么可疑线索一定立刻上报,否则一定从严追究!”
魏谷不解道:“大人,这是为何?为什么好端端的要搜查吕府?”
搜查不同于其他,乃是确定有重要罪证才可行使的一项特权。普通人家尚且需要有证据与案子有所牵连才可搜查,更何况是堂堂江南总督一方大吏。
楚关月眼角眉梢冷硬似坚冰,阳光下也散发出幽幽寒意,他缓缓开口道:“宁府十几条人命,是如何没的?”
魏谷茫然道:“不是被杀人灭口么?”
“那宁大人呢?”
“据吕梵交代,是因为母亲的缘故而被害身亡。”
楚关月转过头缓缓道:“你信吗?”
魏谷踌躇几下道:“下官原本是不信的。据查证后,吕梵所说的与其相差不大。这下官就不由得信了两分。”
楚关月转过头,黑沉沉的眼珠盯着他:“如果真只是为母雪恨的确也是算是说得过去。可是,距离他制造这场凶案,他母亲可是去世了三年了。我若是他,我就会找个机会混入宁府当差,这样下手不是更加方便吗?为何要来吕府,还要等上三年才下手?而且还是决堤案正值各方势力各显神通之时动手,这中间一定有不为人知的原因。”
正说话间,刘全勇匆匆来报:“大人,我们挖到了东西。”
楚关月眉毛微微一动:“快,带我过去!”
鲜嫩的菜杆,水灵的菜叶被毫不留情地踩得七零八落,东一块西一块的泥土被散得星星点点,植物自然的芬芳和泥土的气味扑鼻而来。
当然,这不是最显眼的。
菜园中间被刨开一个大坑,里面的东西虽然不多,但是光芒足够将在场众人的眼睛闪得发虚。
楚关月上前一步:“一二三四......一共十根金条。啧,这要放在平常人家,够吃到他孙子生儿子了吧!”
魏谷道:“这......难道是吕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