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蛇七寸，无外乎如此。

“这个嘛，我们今天晚上会再次进行渗透。”江沉心里再一次地吐槽了一下今天的霉运。

“渗透个屁！江沉，你知道昨天一晚上，你们花了多少办案经费？再渗透几天纪检就得来你们队里成立专案组了！”

李靖此时活像一樽喷壶，稍远一些的白湛都被殃及得喷上了一镜面的唾沫星子。

江沉平时再能说，这时候也变成了哑巴，毕竟昨天的单子，他自己都没敢仔细看，直接塞给了沈昭。

“李局，我们已经联系到了线人，昨天只是先露个面，麻痹一下对方，今天，今天一定有新线索。”沈昭见状，赶紧替江沉解释。

“对对对，李局，今天晚上，我亲自上阵，保证死人手上也能撬出两包货来。李局您放心，要是今天晚上再没消息，我就跟您姓李了！”

“老李家要出你这么个兔崽子，祖宗都得气得活过来。”

李靖端起了刚才沈昭给他泡的那杯超标了的茶，“这单案子就算是省厅，都很重视，办案经费的事，我来替你们扛着上头，但是要是再没有线索，这单子你们也别往上报了，自己拿工资顶上吧。”

江沉长舒了一口气，“我就说李局您最体量我们这些基层一线了。”

还没等这个马屁拍完，李靖直接打断了他，“江沉，迟到，这个月的绩效直接划到最低档，你没什么意见吧？”

“有意见你就不扣了啊”江沉只敢在心里念叨几句，话到了嘴边就变成了“微臣谢主隆恩”和“臣罪该万死”了。

“你真的有把握这两个拆家都会在这三个地点散货？”看着人走得差不多，沈昭凑到江沉跟前。

“这三个地方的股东里都有何日君再来的那个老板，而且我去查了一下，其余的合伙人，他们更像是被派来监视这里的。这三个合伙人，不一定是斌哥的人，但是也不一定会太干净，应该是对这些行为持默许的态度。至于他们和拆家怎么分成，就不知道了。雷叔的胃口很大，这三个地方这么旺，他绝对不能放过，大多数的毒贩都会有固定的散货地点，雷叔要是想横插一脚，简直就是宣战。”

江沉拿起早已凉透了的速溶咖啡，一饮而尽，连口渣子都没浪费。

“换你是斌哥，你能允许别人在你的地盘上撒野吗？雷叔仗着手里有新型催化剂，成本至少低一半，专挑有潜力的大客户挖墙脚，他们两方势力斗得跟乌眼鸡似的，哪有功夫慢慢核查渗透进去的自己人？还有，我们正好可以利用对方，向两方同时施压，逼迫他们拿出催化剂。”

江沉这个人，说不正经是真的不正经，然而靠谱的时候也是有的，虽然只是昙花一现。比如现在，今天份的严肃活泼用完了，就全剩下江沉哈士奇风格的个人show了。

“怎么样，我这个计划是不是特别的周密？小昭，你看，这学无止境，三人行必有我师，对不对？向我这么优秀的上司，你可得好好珍惜，向我看齐，不过我这张英俊帅气的脸你就学不来了，不过你要一定想知道，就去找找我那三十年没见过的死鬼爹妈。”江沉现在看起来就像一直开了屏的孔雀，四处显摆他那一身尾毛。

“您的脸我是学不来了，您的脸皮厚度，我更学不来。”

沈昭真是恨不得穿越回半小时前，把江沉昨天出去喝酒的事向李局报告一下，再或者直接给江沉这棒槌一闷棍打晕，反正让他不能说话就好。

晚上，不夜城的灯火依旧是能晃瞎人眼的程度，江沉对这类地方可以说是又爱又恨。

像这样的音响环境下说话，对方能不能听见自己的话都难，注意力相对分散；然而缺点就是，蛇龙混杂，诸如刘富强的那种坑蒙拐骗之流，也有而且不占少数。

江沉为了打给李副局的保票，不得不重新出马，被迫回顾了一下‘做卧底应当如何提高演技素养’这个技能。

今天江沉扮演的是一个富家女的男朋友，至于这富家女，刘雨桐当仁不让。

江沉今天穿上了更加骚包的暗灰色衬衫，熨得服服帖帖。领口三颗纽扣都随意地开着，胸口处的一点纹身隐约可见，手臂上临来之前还让老徐给做了一块淤青，上面点了几个足能够以假乱真的针孔，即使贴近了看。也看不出什么破绽。为了防止上次抓捕行动时的尴尬场面。江沉这次还是放弃了城乡结合部挚爱的紧身裤，换了一条同色的西裤来，整个人站在那颇有一种浪荡公子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