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她轻轻地叹息一声，开口问道：“清洛，你是回学校吗？”

“嗯。”温清洛微微坐正看了她一眼，又重新靠在言沐身上。

季灵煜看着温清洛对言沐信任又依赖的模样，有些不悦地皱了下眉头，她深深地瞥了她一眼，抬起脚步往酒吧门口走去。

在季灵煜转身离开的一瞬间，温清洛突然睁开双眼，视线紧紧盯着那个人的背影，眼中闪动着复杂的光芒，痴恋又沉痛，温柔如水却又绝望无助。

她就这样望着那个越走越远的身影，一切的神伤似乎都要从她这眼眸里倾泻而下，摄人心魄。她的眼神像是看着离去的爱人一般，像是最后一眼，自此，天人永隔。

季灵煜走在前面，像是察觉了一般，她突然不死心地回过头，那道绝望的目光就这样撞进了她的眼眸，同时，也撞进了她的心底，激起了一丝波纹，随后又沉没水底消失的无影无踪。

两道视线就这样透过空气，互相焦灼在一起。季灵煜急忙错开了视线，深呼吸一口气，温清洛方才的眼神让她心里不舒服极了。

她在原地顿住脚步，收回了原本踏出的一步，在原地站了许久，才又折返回温清洛的位置。

“清洛，跟我回去。”季灵煜站在卡座内看着温清洛说道。

温清洛没有料想到她会回来，诧异地看着她，不言语。

季灵煜坐在她旁边，眼神略带恳求地说：“随我走。”

温清洛最终还是在她的眼神里败下了阵，她悠悠地开口应道：“好。”她对这个人，到底还是做不到真正的狠心。罢了，随她吧。

程璐和言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无奈。

“那煜煜你带清洛回去吧，我送言沐回家。”程璐说道。

几人陆续出了酒吧，季灵煜带着温清洛直接上了车，和程璐二人打了个招呼，车辆便在黑夜里滑了出去。

***

“你自己回去吧，我一会打车回学校。”言沐站在马路边，抱着双臂。

“跟我还客气什么，走吧，我送你回学校。”程璐说完，便拉着言沐的胳膊走到泊车位。

言沐也没有跟她客气，坐进了副驾驶，扣紧了安全带。她侧过头，跟程璐说了句“谢谢”，又轻勾了下嘴角，露出一个蛊惑人心的笑容。

程璐还想调侃她几句，却猝不及防地被言沐的笑容晃了心神，她就这么微微怔住，鬼使神差地俯下身，在言沐的唇边落下了一个吻。

她闭上双眼，触碰着那红唇，柔软的触感与她以往接触过的都不同，言沐的双唇还略带了丝凉意。她的心砰砰地跳着，心脏好像要从身体里蹦出来似的，心里像波浪汹涌一般，一秒也不曾平静。

言沐吃惊地看着她，突然意识到不对，猛然将她推开，她微蹙着双眉，眼神冰冷不带一丝温度，声音也冷冰冰的，“你干什么？”

被言沐猝不及防地推开，程璐才突然回过神来，一时间愣住了，不知道要做什么。只是在言沐冰冷不带温度的目光下，立马怂成了球，她又急于解释，吞吞吐吐地说道：“我，我，我也不知道。身体不受控制似的，对不起，对不起。”

言沐目光紧紧地锁定她，片刻后，她解开安全带，准备拉车门下车。

程·怂成球·璐见她着急下车，急忙拉住她的皓腕，“我道歉，是我不对。太晚了，你自己不安全。”

“不需要程大小姐操心，放开。”

“不放。”

程璐紧紧抓着她，让言沐挣脱不了分毫。言沐无奈，只好重新坐正，将安全带扣上，随后，一言不发。

程璐无措地看着她，可是，对方明显不想搭理她。

两人一路无话地驱车来到S大门口，言沐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程璐也急急忙忙跟着她下来，刚想喊住她，言沐却突然说了一句：“程璐，下次不要做这种让人误会的事，我不是你身边那些可以随便玩弄的人。”说完，她便转身离开。

“言沐！言沐！你站住！”程璐踩着高跟鞋一路小跑地跟着言沐后面，不管她怎么喊，言沐都不曾停下脚步。

“言沐！你站住！”

“啊！”“卧槽！”“嘶……”

言沐在前面疾步走着，突然听到身后一连串的动静，她骤然停下脚步，回过头看了一眼。只见程璐呈“大”字型趴在地上，往日的矜持与娇贵全然不在，剩下的只有狼狈和窘迫。

言沐冷着脸折返回来，她伸出手搀扶着程璐起来。

“啊，别动，疼疼疼！脚扭了。”程璐紧紧抓着言沐的双臂，整个身体的重量都靠在言沐的怀里，她抬起右脚，单腿站立。

言沐依旧冷着脸，语气冰冷，“扭到脚了？”

程璐小声应道，“嗯。”

她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这么糗，穿着高跟鞋在大马路上追一个女人不说，结果还以这么丑的姿势摔倒在地上。她顿时觉得很委屈，乌黑带着灵气的双眸，瞬间变得通红，泪眼婆娑地瞅着言沐，一副想要立马哭出来的样子。

言沐看着她这个模样，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她冷着脸和程璐对视。

“我，脚扭了，没法开车。”程璐娇气的嗓音响起，语气中夹杂着许多的委屈。

“走吧，我送你回家。”

“啊？”程璐诧异地看着正拐着她一只胳膊的言沐。

言沐半搂半抱地拐着程璐走到车门旁，又将她扶到副驾驶上。

她坐进驾驶室，冷冷地瞥了眼程璐，“地址。”

“哦哦，我给你打导航。”程璐完全处于懵圈的状态，她急忙掏出手机，找到手机上的APP开了导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