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她求情?我还未问罪,你倒是先担心起来。”
听出楚灲的言下之意,楚炀忽地笑道:“她是燕国来的,你是打算在长忧宫亲自解决她?大婚在即,宫中不宜见血,更别说杀人。”
“陛下,九殿下,蔚音担心殿下在浴池中泡得太久睡过去,这才冒犯撞门,望陛下恕罪。”蔚音垂着头,声音有些颤抖,“殿下从前有过在浴池里睡着呛了水的经历,担心会再出现这个情况,这才冒犯了陛下。”
“一个乐师,什么时候连你的起居也照顾了?”
楚炀眼神微变,走到蔚音身边扶起她,“她虽是个乐师,但在长忧宫也算是半个主子,长忧宫里她来去自如,自是晓得我起居的一些事。”
盯着楚炀,楚灲知道他今天是一定要保蔚音,失笑道:“下月初五,林场狩猎,记得提前安排妥当。”
林场狩猎?
楚炀这才想起来已经到了七月初五,每年的七月初五、初六都是王公宗室和文武大臣前去林场狩猎的日子。
狩猎归来后恰逢乞巧节,溧水城里会挂起所有的花灯,整座溧水城会狂欢到子夜。
“恩。”
目送楚灲离开,楚炀松开蔚音的胳膊,上千关上殿门,转身站在哪儿,直直盯着蔚音,等着她开口。
蔚音盯着楚炀,见楚炀不说话,神色镇定,“事出突然,只能这样,可能——”
“你帮了我一个忙。”
“殿下无恙便好。”
楚灲和楚炀的事情她只是猜测,但撞门进来的那瞬间,蔚音知道自己猜对了,但事情的发展超乎她的想象。
朝楚炀点了一下头,蔚音从他身边经过往外走,“要让阿狄和言秋进来吗?”
正在琢磨蔚音为什么要冒着丢掉性命的风险来破门而入,就听得蔚音的话,顿时回过神来,挑了挑眉。
“不用,你来得及时。”
蔚音轻咳一声,点点头连忙走了出去。
看着蔚音消失的背影,楚炀转身回到床边,看了一眼有些凌乱的床铺,这个的确很容易想偏。
难怪刚才蔚音连眼睛都不敢往这边多看两眼,只不过蔚音撞见这件事,怕是不日萧仲言那边也能知道这个消息了。
萧仲言呐萧仲言,你到底打的什么如意算盘。
一只额头有撮红毛的鸽子飞进世子府,落在齐鸣的小臂上站住,齐鸣看了一眼腿上帮着的信筒,伸手拿下来,一抬胳膊信鸽飞回旁边的箱子上。
拿着信筒回到房里,齐鸣看了一眼正坐在那里闭着眼的萧仲言。
“世子,信到了。”
“萧玦的?”
“世子,他是太子。”
“……”萧仲言睁眼,看一眼齐鸣,“太子怎么了?我不单单是世子,我还是质子,我都到了西凉还能受他管着?”
齐鸣语塞,倒也不和萧仲言在称谓上纠缠,把信筒递给他,“应该是二皇子那边有了动作,不过——”
“他应付得来,多半是问我们事情办得如何,不过说来,都到了有好一段时间,居然一点蛛丝马迹都没发现,你说是不是真的不在西凉?”
“不可能,一定在西凉。”
齐鸣毫不犹豫否了萧仲言的猜测,“一定就在西凉,现在我们一点线索都没有,唯一的可能就是对方早有准备。”
萧仲言挑了一下眉,对齐鸣点了一下头,笑道:“你不用担心,我既然答应来了,那就不会临时反悔,对了,我让你查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查到了。”
“速度挺快,再接再厉。”萧仲言一边看信上的内容一边问道:“楚炀并非前西凉王所生?猜对了吗?”
“九殿下是随母亲一块入宫,但他生母早早去世,一直养在西凉王身边,但因身份特殊,在诸位皇子中间并不受重视,好在自小活泼,招人喜欢,只是——”
“只是什么?”
齐鸣看着萧仲言把信放在桌上,愣了下才接着道:“只是楚灲继位并不顺利,兄弟阋墙,楚灲一向溺爱九殿下,所以如今九殿下同其余几位尚在人世的兄长关系并不好。”
“因为他被楚灲关在宫里,并且一直很纵容的原因?”
“大概。”
萧仲言抬了一下下巴示意齐鸣把信拿过去看,指尖在桌上敲着,不由得摇头,“那这几位宗室的肚量未免太狭隘了些,连个孩子都容不下。”
不仅肚量小,还眼瞎。
楚炀那样子,哪里像是心甘情愿待在楚灲身边的,怕是跟仇人差不多。
“世子,有人求见。”
“……偏厅等着,我一会儿过去。”
“是。”
外面五律的声音消失,萧仲言抬眼看着齐鸣,齐鸣也看着他——这个时候会是谁来求见,总不会和他们来的目的有关,那未免也太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