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禾出了乐明宫,才知道奕帝驾崩的事情。元棋跪在一旁,等着山禾责罚。
“起来吧。”山禾转身,凝视远方,淡淡开口。
“元棋有意隐瞒,请公主师傅降罪。”元棋跪地不起,对于欺瞒山禾这件事耿耿于怀。
奕帝驾崩,东宫和启王府都蠢蠢欲动。乐明宫虽置身事外,可承了太子的情,总是要还的。
山禾指尖轻捻,手中出现一个精巧袖珍木盒。元棋抬头诧异的看着山禾,轻声唤道:“公主。”
“把这个交给太子,告诉他剩下的事情我乐明宫绝不插手。”山禾冷言吩咐道。
元棋从山禾手中接过木盒,顺手打开,连忙追问:“公主为何要将此药赠予太子?”
那假死药是山禾寻了大半年,才求得了配制之法,又花了一年寻得药材,这才炼制了一枚药丸。原本是要留给容筠的,山禾此番倒是让她有些看不明白。
“求人办事,总要有些诚意。”山禾张口说道。
元棋不解,俯身退下。
山禾近日的行事真的是越来越怪异了,纵使她跟在山禾身边十年,也看不明白她的公主师傅到底在想些什么。
求人办事?容筠已如愿入住乐明宫,到底还有何事求太子?
元棋走后,山禾扣住心口,面部狰狞可怕,眸中红光四溢。
终于按耐不住了吗?山禾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流进衣服里,四肢顿感乏力,瘫坐在地上无法动弹。
山禾拼尽全力,回到寝殿,一头青丝瞬间变成白发。
“很疼吧。”声音自脑海深处传来,嘲讽而不屑。
“放我出来吧。”又一声,柔声轻轻出口,诱惑道。
“我们本就是一体。”
“是不是被反噬折磨的很难受啊?”
“快,放我出来。”
山禾红着眼睛,极力控制,生生的用灵力将那声音压了下去。周遭泛起了青色的光芒,山禾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越来越虚无缥缈。没力气睁眼看清,便沉沉的睡去。
那声音躲在她的身体里很久了,平日里不作祟也罢,一闹腾便像抽了她的魂一般,疼得死去活来。
心口那处封印的力量越来越弱,体内那团力量越来越强,她渐渐有些力不从心。
不知这一觉睡了多久,脑子有意识时,听到些许嘈杂的声音。山禾努力想睁开眼,眼皮却沉得抬不起来。
“公主,原谅元棋对您施了禁身咒,等元棋办完事情,自会向公主请罪。”
山禾闭着眼,听着元棋跪在一旁说道,心生怒意。
元棋她竟然私自修习法术。
山禾试图用灵力冲破元棋的咒术,耳边却传来:“公主,您现在需要静养,不然南华公主要看见您这幅模样,怕是要吓跑了。”
山禾停下动作,静静的躺在床上,听着元棋一句一句慢慢的陈述。心口又隐隐有异动,索性便听了元棋的话。
只是元棋到底要办何事?山禾悬着的心,始终没有放下。
被施了禁身术,山禾什么也干不了,想起元棋的话,心一颤,自己现在真的很可怕吗?睡着之前,她好像看见她的头发白了。
奕帝驾崩,宫里宫外每个人都行色匆匆。元棋化身山禾的模样,潜入东宫。
殿内歌舞升平,酒香四溢,元棋躲在门外久久不曾迈步。
“皇妹既然来了,何必要在殿外吹冷风。”太子边饮酒边喊道。
元棋理了理衣衫,推门而入,“太子哥哥这里好热闹啊。”
“那是自然,还有谢谢皇妹托人送来的神药。”
“山禾此次来,是有一事想与太子哥哥单独谈谈。”元棋扫了一眼殿内的歌舞伎,淡淡开口。
太子目光一凝,挥手撤宴,起身踱步,思量片刻后,朝着里殿走去。
元棋紧随其后。
到了里殿,元棋故意语气张扬,试探性的问道:“不知太子哥哥可否还记得,答应过本公主什么事?”
“自然记得。”太子语气一顿,继而问道:“莫不是那南华惹着皇妹了?皇妹变了想法?”
“这就不劳太子哥哥操心了。”元棋轻笑,“不知太子殿下打算何时兑现承诺。”
“最早也要半月。”太子转身,“等到本宫安稳的坐上皇位,立马昭告天下,南华病逝,全你们一世逍遥。”
“谢太子哥哥成全。”元棋笑道,随即离去。
她的公主师傅还真是个痴人,自己都成这副模样了,还不忘想着容筠。罢了,问清楚便好,总好过什么也不知道,毫无准备要好得多。
元棋回到乐明宫,阿疏坐在石桌旁嘟着嘴,不知道在念叨些什么。元棋撞了个正着,被阿疏拽着进了里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