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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室(2/2)

“也不知道是谁画的,都没有署名,真是可惜。”我将墙上的画一幅幅仔细观赏,将笔法摸得透彻,突然发现,此人运笔方式与我极为相似。

墙上画中的内容,都是些山水景致和人物花鸟,每幅画的空白处都有一行写有年份和事件的小字,运笔逐渐从略显青涩到功力深厚,但可以看出出自同一人之手。

奇怪的是,那年份没有确切年号,从一年开始,竟然一直记了许久,最远的一幅,写着:五千零七年十二月,生辰。

这“生辰”二字也是整间画室里的画中出现最多的事件,画作不全,我却也已经看到了十余幅,且只出现在七月与十二月,但凡写有七月的,色彩都是极为沉郁,一片灰暗,空茫茫的一片,画的似乎是山水,可以感觉到画者心中的无力与悲凉。而写有十二月的,却是色彩明媚艳丽,处处闪烁着希望的光芒,画的也都是人间极致的美景。

中间缺了很多时间,那个人影也只在前八年出现,且都没有露出正面,越看越感到诡异。

“怎么在这里看画?”

我一惊,转身见乘羽背着手缓缓踱入画室。乘羽瞥见我手里正拿着一副写有十二月生辰的卷轴,上面画有满山梅花,红梅白雪,极为风雅。

“喜欢吗?”乘羽问道。我见他凝视着我手里的画,点了点头,“很漂亮,多看一会儿,心境都能豁达不少。”

“那是北岭梅海,落雪之时的梅花天下闻名。”乘羽淡淡地说。

“哦?是吗?”我有些讶异地看向手里的画,“我年轻的时候还想着哪一日定要去北岭赏雪中梅海。果然很好看,名不虚传。”

说完这句话,我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连忙咳了几声补充道,“我指的是我小时候。”

“我明白。”乘羽语中含笑,“你喜欢就好。”

“阿七,”我唤道,“你可知作此画之人为谁?”小水蛇这个称呼不太合适,我就跟着其他人一样这么叫他了。

乘羽微微一愣,随即回过神道:“我也不知。”他抬起头环顾四周,“我来的时候这里就全是画了。”

“是吗。可惜了,画得这么好,我真想和这位画者交流交流。”我遗憾道。

“也不怎么样,”乘羽扫视了一遍墙上之画,忽然冒出一句,“全靠名师所授,上不得台面。”

声音是从我背后冒出来的,我转身一看,乘羽不知何时竟到了我的身后,胸腔紧贴我的后背,一股淡淡的檀香逸入鼻腔。

我不知道他发什么毛病,突然说这人画得不好,我不甘心地反驳:“若无天分与努力,再怎么厉害的名师也教不出高徒。”

见我没有移开脚步,乘羽几不可见地勾了勾唇角。他点头道:“你说得对。“

“只是我在想,这些精巧的画作背后,是不是藏着许多故事。“我背对着他,没注意到他的表情,将卷轴收好放到柜子上。

“或许吧。“乘羽看着我道,“谁知道那看似靓丽纯净的背后,藏的是怎样的千疮百孔,痴心妄想呢。”

不知不觉间看了半日的画,我见时候不早了,便走出千门阁,乘羽跟在我后面,也不说什么,一直随我到了饭堂。

这种无忧无虑,除了看书练功就剩下吃喝睡觉的闲散日子是一种缓慢却蚀骨的毒,轻轻触碰,毒便侵入全身,让你逐渐上瘾,欲罢不能。我踏入饭堂,见还没有人,心中咯噔一下。

之前讲过规矩了,第一个进饭堂的必须准备饭菜,没想到这一天这么快就来了。

“看来今日需要你来做了。“乘羽在我之后踏入饭堂,缓缓道。

我扯了扯嘴角,有苦说不出。

“我能不做吗,我……实在是怕你们出事。“我硬着头皮道。

“怎么了?“乘羽在我背后问道,依旧是话中带着笑意。

“我不太会做菜。“岂止不会,从前我做出来的东西就是催吐良药。我实在不想此山派的师兄姐被我摧残得当众呕吐。

乘羽打量着我颓废沮丧的样子,伸手扯过一旁的襻膊,递给我道:“能帮我绑一下吗?”

我一愣,接过襻膊,一头雾水地上前挽起他道袍宽大的衣袖,站在他面前为他扎起袖子。

我一直低头小心地动作着,两个人贴的很近,我甚至可以感觉到他呼出的同样带着他身上淡淡香气的气流喷在我的脸上,痒痒的。不知为何,仿佛一根羽毛,轻扫皮肤之时,牵动肌理,撩动着我原本平静的心。他打开双臂任由我扎袖子,我暗自憋着一口气,面色淡然地打了个结道:“会不会太紧了?”抬起头,正好撞上了一双还未掩去笑意的黑眸。

那双幽深黑眸与之前死寂得仿佛吞噬一切光亮不同,其中闪烁着微光,即使他面无表情,也可以看出难以隐忍的笑意,与我和他初见之时如出一辙。

“你……”我带着犹疑的话音未落,乘羽好像有些慌乱,抿了抿唇,双眸恢复平静无波,摇头道:“不,刚刚好。”

应该是看错了吧,我一笑:“那就好。”我退后一步拉开距离,问道:“你这是要干什么啊?“

乘羽站在灶台前道:“我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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