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之后, 林语蓁就没再发现高恒的人了。高恒很谨慎, 猜到被发现后立刻让那些人消失得无影无踪, 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消失了也好，至少穆倚乔过了一个安稳的期末。

新年第一天, 林语蓁送了一部新手机给穆倚乔，附带一句以后要还给她，穆倚乔心知肚明，也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一个小礼盒。

礼盒顶上打了一个漂亮的结, 十分精致，林语蓁又开心又好奇, 翻过来覆过去看了好多遍。

“这是什么呀？”

穆倚乔笑眯眯的，两只眼睛弯成月牙儿：“打开就知道了嘛。”

“现在可以打开吗？”林语蓁有点紧张。

穆倚乔用下巴点点盒子, 示意她快拆开。

两指捏住丝带的一端，林语蓁觉得自己的手一直在颤。如果不算生日时的那盒Q蒂, 这是小狼崽子送她的第一份礼物，无论是什么她都很珍视。

丝带被一点点拉开，在落下的瞬间, 包装纸也如开花般散开了。普普通通的白色礼盒外面有用马克笔画的许多小图案, 比较显眼的是一个咆哮的Q版表情包，短发的猫耳女孩龇出虎牙, 右上方的小喇叭里用可爱的字体写道：“总裁！拆箱了！”

林语蓁噗得就被逗笑了, 指着表情包问：“这是你吗？”

穆倚乔仰起头, 特别自豪地叉腰：“像不像？”

“像, 画得真好。”

“那你看看。”

外面都这么用心, 里面一定装满了穆倚乔的心意，林语蓁越想越不敢拆，生怕弄坏了。

穆倚乔注意到她的异样，有些担心，她摸摸林语蓁的额头：“怎么了？没生病呀。哪里不舒服吗？”

林语蓁无意让她忧虑，便扬起一个笑来：“没有，我只是……”

穆倚乔眨眨眼，恍然大悟：“你不会是太高兴了舍不得拆吧？”

林语蓁：“是啊，当真舍不得。我真怕一拆开，你的爱就全都溜出来了。”

她很少说这么直白的情话，穆倚乔记得她之前表达的方式都很含蓄，爱这个字眼第一次在林语蓁口中听到，不由得立刻红了脸。为了掩饰，她又催林语蓁赶快拆盒子。

林语蓁紧张得不行，根本没注意到她的羞涩，全神贯注地对着盒子屏住呼吸。打开盖子，入眼的是一个红色木制的小房顶，她小心翼翼地把整件物品拿出来，捧在手中看了又看。

“这是……挂钟？”她仔细地观察手中的物件。

挂钟仿照的是动画片里那种小房子，材质是偏白色的橡木。房顶稍向下是一扇紧闭的小窗户，应该是整点和半点会出来叫点点那种小鸟，再往下就是表盘了，用罗马数字刻的一到十二。这只挂钟整体做工精细，木板用打磨得很光滑，看不出明显的毛边，油漆也均匀地涂抹在表面，没有任何颜色交错的地方。

在林语蓁欣赏之时，穆倚乔也在悄悄打量她，她把林语蓁脸上的每个表情都收入眼底，或兴奋或惊叹，这让她感觉比林语蓁说情话给她听还要让她开心。

“你做这个花了多久？”

林语蓁兴奋得像个孩子，眼睛里闪着星星一样的光，是穆倚乔喜欢的亮亮的样子。她看着这个人，忽然就觉得心里有一片地方很柔软很细腻，连带着目光都软化下来。

穆倚乔伸手抱住她，在她胸前仰起头：“半个月。”

林语蓁回手把她搂紧，低头在她前额浅浅地啄着：“在学校做的吗？于老师允许你翘课？”

“我可是全校第一诶，”学神忽然就不满起来，嘴巴撅的老高，“教美术的赵老师看见我都可高兴了，还把放石膏像的位子腾给我坐呢。”

说着说着她又变得很兴奋：“赵老师的作品获过好多奖，他亲自指导我怎么做手工，怎么量线会比较直，这个挂钟的制作他全程都参与了。还有还有，教物理的颜老师，钟表里面的构造是她教我的，这里面呀从齿轮到电级，都是我们在实验室先做了个模型觉得稳妥之后才按比例缩小当进去的。”

她叽叽喳喳地说，林语蓁就安静地听，谁参与了她都不在乎，她喜欢穆倚乔自信满满神采飞扬的样子。

其实不用穆倚乔说林语蓁都知道她付出了多少，这么精细的东西能完美地运行，一定是费了穆倚乔很多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