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您真是的，出个差还要把车开过来，这再开回去也要很久啊，而且哪有老板出差超过一个月的，您这样公司要炸锅的……”米凯尔埋怨道。

“专心开车。”

“知道啦。”

路过常风办公楼的时候，穆湛下意识瞥了二十四层一眼。明知道现在不是工作时间，但他就是忍不住。

那层的窗户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等回H市把助理换掉吧，穆湛想。

——

穆倚乔并没有直接回家，她和段琅若一起去了沙棘湾。

冬天的海水温度很低，但不会结冰，海风刮在脸上很疼，段琅若抖得厉害，把围巾往上拉了拉，却也不能把海风完全隔断在外面看。

她看向穆倚乔，这孩子依旧是那副吊吊的模样，羽绒服的拉链低低悬在中间，正好能看见校服左侧胸前的校徽。

“你不冷吗？”她问。

穆倚乔嘻嘻一笑：“不冷。你知道北方人的乐趣是什么吗？”

“是什么？”

“就是看冬天南方人瑟瑟发抖的样子和下雪时候的满街疯跑。”

“……”

段琅若好气哦，却又无力反驳。

这是她在D市的第一个冬天，她真的要冷死了。

“你不也是南方人么。”

“可我自小长在北方呀，而且……”她顿了一下，“不说了。”

她这样段琅若心中就越发自责，一想到她的孩子在寒冬的风中瑟瑟发抖，在夏天发馊的垃圾堆里东躲西藏，心里刺刺地疼，眼泪从眼角溢出了。

穆倚乔看着也难受，赶紧给她擦干了：“大冬天哭，风吹着不嫌脸疼啊你。”

“疼，但是还不够，远远不够。”

她自言自语似的，一直重复着不够两个字，像是为了记住什么一样。穆倚乔受不住那阵刺痛，远离也好靠近也罢，越是渴望疼痛越是强烈。

所以她选择了拥抱。

颤抖的双唇几次开合，喉咙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怎么会这样的，明明犹豫挣扎了那么久也终于下定决心，穆倚乔无法相信也不能理解。

她不敢想象期待了十七年的段琅若有多失望。

海风哀嚎。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明白？”

“我管你什么明不明白！我要钱！你把钱给我！”

“不行！这不能给你！我们就这点家当了，妈在医院等着钱救命，殡仪馆里爸还等着下葬，你还想去打游戏吗？之前给你的不够吗？”

“别废话，把卡给我！”

“不给！……啊！王德全！你回来！”

两个人谁也没想到，岩石后面竟然是王芃芃两姐弟在吵架，穆倚乔赶紧冲过去，刚好看到王德全把王芃芃撞倒在地然后带着卡往岸上跑的一幕。

她把王芃芃扶起来，王芃芃指着王德全逃跑的方向很是焦急：“王德全！”

“嘁，真麻烦！”穆倚乔朝段琅若喊了一声，“你照顾她一下！”

段琅若连忙点头，“小心啊！”

饶是穆倚乔常年混迹街头，这还是第一次遇到对手，她没想到王德全速度还挺快，身手也不错，两人你追我赶玩成了街头追击战，就差上房顶了。

这小子肯定是从王芃芃那抢钱练出来的。

除了林语蓁外，穆倚乔还没输给过谁，她当即加快速度，将体能发挥到极致。

但是还差一点，穆倚乔咬牙咒骂了一句。就在拐角要被甩掉的时候，前面忽然传来碰撞声，紧接着打了起来，但很快就消失了。

她追上去被绊了一下，低头一看，是嘴角流血的高恒。

“你怎么在这！算了！”

“小穆，等一下！”高恒叫道。

穆倚乔着急追王德全，不耐叫道：“干什么？我现在没空！”

高恒的身子很虚弱，他哀求着说：“我动不了了，你送我去医院好不好？”

“我只负责给你叫救护车。”

“即使我们分手了，你也不能见死不救吧？”

“你家那么有钱，你又是继承人，他们不可能不花钱给你治病吧！别拉我！”

“我真的快不行了，小穆，求求你好不好？”

眼见王德全要逃走了，穆倚乔一脚踹开高恒，冷冷丢下一句：“救护车马上就到。天道好轮回，我仁至义尽了，再也不见。”

她的身影渐行渐远，高恒眼中越来越模糊，他咬紧了牙关。

不甘、怨念、不屈，日渐虚弱的身体却撑不起这些执念，在冰冷的地面上，在刺耳的鸣笛声里，高恒努力地向前伸出手臂。

“不是我种下的恶…为什么要我承担后果…最初不是你们高家把我换进来的吗！我想维持这个梦境，想努力触及未来，又有什么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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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心脏不太舒服，替换晚了抱歉呀小天使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