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早些修好也不用在南山上一直麻烦清渌。”
“况且。”她顿了顿,“有个自家的宅子也好。”
赵氏担忧疑惑道:“老宅修下来,不得上十两多银子,你哪来的纹钱。”
沈长安目光坦荡,又带了几分涩然:“婶子,这钱不是偷抢来的,莫要担心,等会儿我去问问徐泥匠修房价钱,应该不会贵到哪儿去。”
不远处赵庆有皱了皱眉头,开口道:“要不我随你一道去,这泥匠为人孤僻少语,不大爱搭理人,我与他交情算好,指不定能便宜些。”
“那你赶紧些跟三妞去。”赵氏催他。
“行,那三妞你看成不。”
既然赵庆有这么说了,沈长安也不好推脱,况且有他在,依他俩的交钱,还能少花些。思及此,沈长安柔柔笑道:“好,麻烦叔了。”
商量妥当,赵氏先行去了田间,沈长安安静随着赵庆有来到徐泥匠家门前。
她看着赵庆有敲了敲门,朗声唤着泥匠大名,几息后木门打开,自内探出个头,徐泥匠面皮带着少有的笑:“庆哥,快进来坐。”
院内他正编着竹筐,赵庆有左右环视了圈,径直开口道:“宝哥,进来日子活计可多。”
“能有什么活计,闲适在家,你又不是不省得农忙了,还有哪家要修房。”
“嗯。”赵庆有抿嘴,“干这活累,休息休息也好,不过我俩都是爽快人,也就不在这闲聊耽误你办事。”
他一屁股做到徐泥匠身边,接着道:“你也省得之前沈家老宅子塌了,被白蚂蚁咬的,就想问问哥你愿不愿意接这活计。”
“修房?”徐泥匠放下手头镰刀看他,又自个儿想了想,“现在没活可做,自然能接就接,你们就说说要做成个啥样,我心里也好有个数安排人。”
赵庆有扭头朝沈长安使了个眼神,沈长安这才道:“屋顶用的茅草原先编了,都还可以将就着用,一人够住就行。”
“那你看原先沈家老宅的样式成不。”
沈长安:“自然行,我这随时都方便,叔你们多久合适就能动土。”
额头上细密的灰黑褶皱蹙在一起,徐泥匠坐在小板凳上望着她,左手掐指算了番:“后日黄道应宜动土,你看怎么样。”
修葺新房并非小事,还要专门花上时间去沈家宅子周围看看风水土壤,合适了才能选好地界开工,沈长安晓得,她见徐泥匠这么说定是不怕时间紧凑,点头应道:“好。”
一侧赵庆有安静看他俩讲,听到两人商量至此,开口同徐泥匠搭话:“宝哥,你报个数,看看大概要多少纹钱。”
徐泥匠用镰刀刮了刮竹编,声音刺耳,又停下动作,思忖片刻沉声道:“若是修两间屋子加堂室,沈家原先地基用不得,还得重新打地基。我这有五个学徒,修葺起来也快,不出月余能建好,十两银子冒头可以下来。”
赵庆有拧眉:“宝哥,三妞个女娃儿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你也晓得,你看能不能给个便宜点的确数,就当是我欠你的人情,日后你哪儿用的上,我来替你吹唢呐。”
他俩都是少语的农家汉子,赵庆有又是个寻常不爱求人的性子,现下开口倒叫徐泥匠心底仔细盘算。
又抬眼皮瞧了眼另一边沈长安,片刻后叹了口气:“成,十两银子你们看合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