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语娓娓，悠扬好听。

此时却突然传来李春玉音响，朗声唤着她俩名字，敲了敲门:“顾大夫，院里来了人。”

“我让李春玉来帮你。”

顾如珩说完，敛了笑推着轮椅打开门:“这就去。”

李春玉手还举着作势要继续敲，见她出来赶忙乐呵收回手:“那人脸色青黑老可怖了，我这才慌的来找您。”

顾如珩点头，语气寻常:“二姊，你可有闲当？”

“就没哪刻不是闲的哈哈哈哈。”李春玉笑。

“那可否劳烦你搭长安几手，帮她试试笄礼衣裳。”顾如珩眼底总算露出了些笑意。

原先听她唤自个儿二姊，李春玉还吓了一跳不敢接声，不晓得为何顾大夫随了沈长安招呼人，不过后来习惯了倒也没察觉有甚么不对。

明日沈长安行笄礼，以为就是帮着试普通布料做的新衣裳，爽快笑道:“小事，哪来的劳烦之说。”

待顾如珩点头走后，乐呵呵踏进了歇室，睁大眼左右打量，啧声道:“这屋子，可真不是常人住的了的。”

就是清香中裹挟着股苦涩药味，美中不足。

她看沈长安站在内间床榻前，笑眯眯的凑至其身边:“三妞，看啥呢。”

却在视线扫到榻上襦裙及大袖礼衣的一瞬噤了声。

最上是绣有朱红锦边的玄黑采衣，而后一套上衣下裳襦裙，布料极是考究不凡，配有披帛。最下乃一套大袖礼衫，袖口销金，锦丝浮光，绸带纹云，全然是未曾见过的料子。

李春玉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半响后才愣道:“这是哪来的衣裳。”

沈长安红着脸:“如珩置办的。”

“啧啧啧。”

她再次感叹出声，侧脸正要问，又被沈长安吓了一跳:“我的天。”

沈长安抬起眼帘，疑惑道:“二姊，怎么了？”

李春玉看着眼前这害羞带怯的小脸，眉心用朱若燕脂点着桃花钿，眼尾故意被人晕了浅淡的绯红。双唇水嫩染朱，眸子剔透明亮，任谁看了都要忍不住赞叹一声。

沈长安模样本就出色，只原先简单淳朴从未用过胭脂妆粉，这一抹可不得了。

李春玉回神拉过她手，上上下下的端看了番:“这身量面容，说是士族商贾家的闺中娘子都不为过。”

沈长安咬唇，被她直白视线看的些微别过脸，窘迫道:“二姊别看了。”

“怎么不能看。”李春玉问道，“长安你去哪上的妆，从前可没瞧你画过。”

她说完，下意识顿了顿:“顾大夫画的？”

“嗯。”沈长安点头。

李春玉心里一惊，她虽见识不多，却也知道这些妆粉口脂，襦裙礼衫必定要价不凡。顾如珩与沈长安非亲非故，如此大手笔也是罕见，忙道:“顾大夫到底是从哪来的，出手这么阔绰大方。”

沈长安低垂眉眼，摇了摇头。

也是，她哪能知道顾家爷孙来处，李春玉压下疑惑，将注意重新放在了床榻三套衣物上。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这料子，我还从来没看到过，又凉又滑。”

她将三套衣裳分别摆开，露出了衣裳下的佩绶，不禁眼前一亮:“长安，快来试试，这穿着不知该有多好看。”

沈长安见了，暗暗心疼，也猜不出顾如珩到底花了多少银钱，被李春玉拉着换完一套又一套。

采衣及大袖礼衫不便现下穿出去，直至她最后穿好一身荼白襦裙，双臂搭上披帛，腰间戴好佩绶，李春玉才终于满意的收了手。

看着她眸光熠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