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妞？”

赵氏看到她心里一惊，一下子没认出来。

“是我。”沈长安不大好意思的撩了撩鬓角长发，眼里含着水光，怜爱无辜极了。

李春玉见赵氏与自个儿一般反应，笑道:“赵婶子，长安打扮起来是不是不输镇上的小娘子们。”

“何止不输。”赵氏回过神赞叹道，“除了小顾大夫，这十里八乡我就没见谁比得上我们长安，可当真不愧是镇上第一美人生的闺女。”

沈长安向来不习惯他人夸赞，窘迫的鞋中小趾头都尽数蜷缩起来，匆匆忙忙的将竹篮提到灶房里。

脚下动作此刻倒不生涩了。

顾如珩颔首点了点头:“婶子。”

赵氏一道与李春玉坐在胡凳上，眯眼笑的淳朴:“这笄礼需准备的事情多，我怕三妞一人忙活不过来，就说早点上来看看，帮衬着收拾一二。正巧地里的矮黄大白头长得好，顺带收了一篮子。”

怕襦裙染上尘霾污秽，沈长安打过招呼回了后院换衣裳，顾如珩开门见山道:“婶子，长安心善，却自幼生活不顺遂安乐，明日乃她及笄大礼，我想拜托您与二姊件事。”

顾家祖孙于周遭几个村大多百姓而言，几乎等同救命恩人，开口求人怎能不答应。赵氏忙道:“甚么拜托不拜托的，小顾大夫且说就是，咋俩能帮上的一定帮。”

“我知晓村中及笄较为简单，便想替长安办一场正式些的笄礼，流程自然也会简化许多，还望婶子二姊能答应，清渌感谢不尽。”

还以为是什么大事，赵氏笑:“小事一桩，小顾大夫想怎么办。”

顾如珩沉吟片刻后道:“长安我晚些与她说，婶子乃正宾，也需劳烦二姊为有司兼赞者，具体笄礼就按着以下顺序来。”

她简化了大部分，交代完也不过只去了小半刻钟，但较之乡下，仍旧正式许多。何况念词祝祷之类不肖赵氏李春玉来做，二人听后也就懂了，没甚么大碍。

等沈长安清洗完妆面回来，屋中已闲谈开了琐事，李春玉赵氏笑着在讲家长里短，顾如珩于书案后神色悠然的看书翻阅。

她还没来的及多想，就被赵氏李春玉二人拉着去了灶房开始准备明日两桌的熟食，留下顾如珩抱起颠颠走来的狸奴，开始誊写祝词。

等忙活完时夜色已浓，四人吃罢晚间饭菜，顾如珩才有闲当与沈长安单独说上话。南山夜间已然有虫蚁蚊蛾，她推着轮椅走在后院廊檐下，淡淡笑道:“下午我同婶子二姊说了，让她俩帮衬着将笄礼办的规矩些，长安，如今就只剩你需记记这流程步骤了。”

沈长安眼神晃了晃:“如珩。”

察觉语气不对劲，顾如珩停下手中推动轮椅的动作，抬头看她:“怎么了？”

沈长安眼中酸涩，低低道:“为什么待我这般好。”

双手推了轮椅并不干净，顾如珩闻言拉了拉沈长安衣摆，令她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自然而然道:“可不待你好，又能待谁好。”

“长安，你是不是总觉得没能为我做甚么？”

她明白沈长安自小一人生活，虽于自己跟前总害羞软糯，但骨子里比谁人都要强倔强，若长久被动的接受而不能给予，心下总归会难过。果不其然，沈长安安静片刻后，点了点小脑袋。

顾如珩心间软成了一片:“不用特意做什么，你能挣脱世俗伦理桎梏站在这，于我而言已是幸事。要是都讲究礼尚往来，我们该活的有多累，算都算不清。我要的是你的余生，你已将最为珍重的东西给了我，怎么还觉着现下我做的这些小事更可贵。”

“怎么会是小事。”沈长安眼睛里涌起了雾气，“你何尝不是给了我下半辈子，我却只能看着你脚疼无济于事，也像不了寻常丈夫一样能给你一切。”

顾如珩眼中笑意愈发的深:“我原先以为讨了个小媳妇儿，没想到原来是自己成了小媳妇儿。”

沈长安咬唇，丝毫没有反驳。

在安静半响后顾如珩抬眸之际，俯下身重重的拥抱住了她，嗓音青嫩而中气不足的道:“是小媳妇儿，所以以后也该让我为你做些甚么。”

顾如珩坏心眼的舔了下眼前的粉嫩耳垂，看它渐渐转向通红，才低低笑道:“你能为我做的，可多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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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文名越看越不对劲，哪看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