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三这才吐出口气:“人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李春玉一手摸着肚子，咬了咬牙开门见山道:“张三，你待你大哥如何。”

好歹一个床头睡了年余，张老三怎么也觉察到了李春玉不对劲，眉头渐渐皱起，拧的死紧。

也老实开口:“兄弟间哪来不好一说。”

顾如珩神色淡淡，一手借书案遮挡，轻缓把玩沈长安掌心厚茧，一手照旧握着书册翻看。

李春玉余光瞥了眼眉目担忧的沈长安，而后看着赵老三道:“不知你记不记得年前村里潘家有喜事办过宴，我伤了寒，身子不舒服没去，留在家中休息。”

张老三点头:“哪能不记得，你那次病的腿都是软的。”

“我在床上睡觉，哪晓得下午你大哥吃了酒头脑泛昏，跌跌撞撞一下进了我们屋子，你哥一见床上有人，以为我是大嫂，红着眼就想来扒人，亏得我挣扎着跑到院里才躲过一劫。”

张老三张了张嘴，被她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一瞬间心底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两只手握成拳，双眼霎时变得通红，硬着腮帮子磨牙道:“这么大的事，你咋不跟我说!”

他就疑惑为何年前一段时间里李春玉夜里总睡不着觉，睡着了也会半夜惊醒满背冷汗，总怏怏着不爱搭理人。

李春玉嘴里泛着苦，眼眶微红:“上哪儿跟你说去，你哥跪下来跟我说，你娘拉扯大三个孩子娶妻生子不容易，说了指不定闹得全家鸡犬不宁。我何尝没想跟你说，只平素你也不爱搭理这些，被贪便宜受了气也不计较，一说还念叨我要大肚明理。”

“倆回儿事。”

张老三拳头握的死紧:“后来大哥是不是还干了这腌渍事。”

李春玉见他目光凶狠，一时被吓得抖了抖嘴唇，第一次看他这幅模样，颤声道:“安生没多久，就开始说浑话手脚不干净，后来我有了孕他才老实了许多。”

张老三喘着粗气，胸口起起伏伏:“是不是这原故你总胸闷脚凉，胎气还不稳。”

“你有了男人出事怎么都不说。”

李春玉生怕他拳头一下揍上脸，低头带着哭腔道:“你们仨兄弟是亲的，指不定说了婆婆还要记恨我，我哪儿又不害怕。”

感受到沈长安手指紧绷，顾如珩敛眼继续给她揉着，屋内安静半响后又听张老三冷硬凶狠道:“你还是我亲媳妇儿。走，跟我收拾收拾回村，到家里仔细说清楚，我娘护着他一星半点就分家，今天张大别想站着走出家门。”

顾如珩放下书册，语气寡淡道:“李春玉寒气重，回家好生守着些。”

“嗯。”张三抿嘴。

猜到今日多半会被带回去，李春玉早早收拾妥当衣裳用度及药草，她本做好破釜沉舟的准备，猜想定会被张三拳打脚踢一顿，只没会是如今这局面。

张老三替她背上三个大包裹，面色阴沉听李春玉拜别道:“小顾大夫三妞，这些日子多有打扰，我今天...今天就先回村了。”

沈长安看了眼张老三，担忧道:“二姊路上小心些。”

“嗯。”李春玉一步三回头，被拉着出了院子。

沈长安叹了口气，也不知她该不该说，这一回去又是福是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