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通玄与卢鸿训面面相觑。
“你问南山客作甚?”卢鸿训问。
南山客是几年前在京中兴起的话本撰者,笔下专写一些神神鬼鬼玄道之事,这人一出新话本便让永安纸贵,茶馆食肆很爱用他的话本说书,生意大都火爆。
然而这南山客身为一名畅销书作家,为人神秘得很,至今没有人知道他真身究竟如何。
郑绥问南山客,就是见他写着那么多离奇故事,想当面问问他知不知道如何能去郑禹在的胡国,他得把他的马带回来。
可实话又不能与崔、卢二位兄长说,他在家中与阿婆哭诉在胡国被逼着打工,却全被当做是受惊后的胡思乱想胡言乱语,家中人倒是很心疼他,良医还给开了安神汤,可他要的不是安神汤啊。
他知道,他是实实在在去了胡国,并不是臆想。
“南山客我不知是何人,你若想寻他,为兄帮你查上一查。”崔通玄说。
郑绥拱手:“如此,小弟便先谢过又玄兄了。”
卢鸿训道:“说到这南山客,我听家中小厮说,好似又出了新话本,说的是一人游神仙国十年才归之事。”
郑绥听了眼睛一亮,这不就是自己的遭遇么,定要将这南山客找到,让他帮忙把自己的马给带回来。
平康坊柳三娘家俞都知的房里。
裴瑛被喂了醒酒汤,整个人渐渐清醒过来,起身看见坐在烛火旁手拿一册书看的俞洛真。
“此处何地?我为何会在此处?”裴瑛从匡床上起身,捏了捏眉心。
俞洛真放下书,淡声道:“此处是奴的闺房,小侯爷让奴伺候将军。”
“荒唐!”裴瑛斥道,眉眼间俱是怒气,若郑绥就在眼前,恐怕又会被一掌拍消失去。
俞洛真不喜不怒,就那么坐着看裴瑛。
裴瑛拿出一枚金裸子放在匡床旁的案几上,站起来就往外走。
“将军且慢。”俞洛真出言唤道。
裴瑛停下脚步,转头看着她。
俞洛真收起金裸子,露出了一个极淡的笑容,道:“此刻已宵禁,将军出了坊门就得被武侯捉拿了,今夜不如就在此歇息。”
裴瑛皱眉,作为一个二十三岁连个通房都没有的另类燕朝人,让他在名妓娘子屋中睡一觉,他无论如何都不自在。
俞洛真脸上那个极淡的笑容没有消失,调笑道:“将军莫怕,奴不会对将军做什么的。”
裴瑛尴尬,低咳一声轻轻嗓子:“我一大男人,自不怕你一介女流。”
俞洛真道:“如此,将军就更不必离开,或者将军更希望与武侯切磋一二?”
裴瑛当然不会以身犯禁,想了想,又重新和衣躺在了匡床上。
俞洛真继续看书。
屋里很安静,朦胧的烛火罩着俞洛真秀美的面庞,裴瑛想起了宴席前其他人猥琐的调侃。
“听闻你与一位书生有情,是真的吗?”裴瑛忽然问道。
俞洛真翻书的手一顿,声音清冷:“真又如何?假又如何?”
“……抱歉,是我唐突了。”裴瑛歉意道。
俞洛真摇摇头,低声道:“没有书生,以前或许有,但已经没有了。”
裴瑛再一次表示歉意,他不是一个会聊天的人。
俞洛真轻笑:“将军倒是与旁人不同,你们这些勋贵官人是不会向奴这样的人道歉的。”
裴瑛笑了一下,目光转向了俞洛真手上的书,转移话题问道:“你手上是何书?”
俞洛真说道:“是南山客的新话本。”
裴瑛问:“说的什么?”
俞洛真道:“一郎君离奇消失,家中人遍寻不着,却原来是郎君去往神仙国游历。”
裴瑛一怔,立刻从匡床上起身,急切道:“可否让我一观。”
俞洛真见他这般急切,愣了一下才将书给他。
裴瑛快速翻了一遍书。
离奇消失,遍寻不着,十年后忽然出现在家中。
这、这不就是说的康乐侯么?
虽然康乐侯并不是十年后才出现,却几乎与书上所说大致无二。
“这南山客是谁?”裴瑛问。
俞洛真摇头:“还真没有人知道南山客是何人,此人神秘得很。”
裴瑛暗暗思忖,这南山客莫非正是康乐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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