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箭劈开空气,发出尖锐的啸声,紧紧钉在一花都侍卫身上,一片血迹晕染了侍卫胸前的花都标志,侍卫僵直地倒了下去。
花煜所乘车马大乱,其余侍卫迅速调整队形,领头者大呼:“保护君上和王后。”随及纷纷拔刀,神情不屈,已是为拿命报国作好了准备。
阮柔夷眼看制不住眼前这神色痴狂的青年,只好大胆双手搂抱住花煜,埋在他怀中。
花煜血气上涌,满心满念只想拴住恋人。一想到两人若被楚军捕获,他自是将会受尽折辱,更难以忍受的是阮柔夷又将落入仇人掌心。那楚肖自然准备好深宫宅院享用美人。花煜一念及此番画面,自是悲愤难耐,嫉妒仇恨种种心绪如烈焰般在胸中翻滚。心想,若到了那时刻,宁愿柔夷与他一同赴死,也好过看柔夷雌伏他人,受那番煎熬。
只是此刻,阮柔夷埋在他胸膛,能清楚感受到柔夷每一分细微颤动。花煜从来奉他为珍宝,含在嘴里怕化了,捏在手里怕弄疼了他。见他这番楚楚之姿,往日两人欢好之景一幕幕浮现,心中爱怜之情泛滥开来,再是不忍下手伤他。握着蛇戒的手也不由地松了下来。
阮柔夷见他似乎平复下来,便抬头与花煜对视。花煜伸手抚弄他脸颊,他本能地微微躲闪一下,见花煜面色变得难看,双眉一皱,似是又要发作,又乖巧地将脸颊凑在花煜掌心磨蹭起来。
尽管此刻车外打斗声越重,正是生死逃亡之际,花煜感受着掌心肌肤细如琼脂暖玉的触感,心魂俱荡,不由得低头吻了吻阮柔夷发顶。
不料,一声巨响,雷电携着万钧之力向马车扫来,马车在冲撞下顿时四分五裂。只是车内亮起一圈淡黄色光辉保护罩,将花煜、阮柔夷二人保护了下来。
花煜将柔夷护在身后,眼见周围己方侍卫横死一遍,心下悲痛,恨极了地看着神色轻松,骑着马,托着□□电的赵彦。
四周一群手执兵刃,杀气腾腾的士兵,见马车内踏出一极年轻又极美的男子,顿时心神都恍惚了起来,手中力道也松懈了下来,更有甚者,将兵器摔落地面,发出砰砰声响。
那被花都君主护在身后的男子肤色极白又有光泽,轮廓又极姿媚,似有琉璃辉光从内散发出来,将他显得与这凡俗格格不入。更难描绘的是这男子一双剪水双瞳,淡淡扫过四周。被扫到的人心里顿生倾慕投诚之意,只恨不得立刻就将双手性命奉上,只求他一笑。
“哼!”一声带着雷鸣之声的冷笑响起,惊醒了露出丑态的众兵士。
“我算是理解为什么大哥不惜一切也要攻陷花都了。我看呐,花都也不必调动什么千军万马,只需王后您在城头一笑,我方将士就都纷纷弃械而逃,束手就擒了。”楚彦讥笑道。
众侍卫均算得上楚国青壮中数一数二的精英,来攻打花都前对沉迷美色的花都君主不以为然,此番见了阮后容颜,均心有戚戚,大感羞愧,只骂那阮后果然是个颠倒众生的祸水。
阮柔夷微微一笑,道:“素日听闻楚国二王爷雄姿英发,是万里挑一的青年才俊。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那声音轻柔灵动又含情脉脉,听在这群铁血汉子耳中,只叫人热气上涌,不免沉醉。
纵是楚彦对阮后魅惑人心之力早有提防,心内也不禁怦然一动,面上却半分不显,低声斥道:“真是一群废物,拿布把耳朵堵住,别开眼睛别看他!”,又对阮后道:“多谢阮后看得起小王。美人一赞,抵过我这番车马劳累。”
花煜心内大酸,往日他将阮柔夷深锁后宫,每逢露面,必让他戴上面纱,此番让这么多人目睹柔夷之美,他恨不得将他们的眼珠都挖出来。只是现在国破家亡,自己和柔夷命运多舛,前路只怕是一片刀山火海,心下怆然。
楚彦浑然没将这青年君主放在眼中,随手一抬,便有侍卫牵过四匹黑马。黑马拉着一四四方方,被黑布罩着的庞然大物。
楚彦拉下黑布,只见那是一架精美绝伦的鸾车,只是车窗焊着铁条,也是一架坚固的牢笼。
楚彦亲手拉开鸾车帘幕,对阮柔夷说:“请吧,阮后。”
阮柔夷抿了抿唇,无论如何也不愿雌伏在那楚国国君身下,一生不得自由,只是环顾四周,心里默默起了主意。忽然,只听耳旁传来花煜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