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吴婉死了，带着孩子一起，带着满腔的怨恨，这怨恨如此狠毒，让卓东来胆寒。这是个可怜又可恨的女人，但又是极其狠毒的，她用司马全部的家人生命撕开了卓东来与司马的情义。

卓东来看着满地的尸体，夜里很凉，卓东来的心也凉了下来。

他有很多解释，可也无从说起，任何解释在这鲜血面前都是苍白的。

他知道司马超群和自己决裂的时刻迫在眉睫，但他不愿意相信。

卓东来听到司马超群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如果你不走，我就要杀了你。” 他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直到司马超群拔刀那一刻他也不愿意相信，司马超群败了，他本该高兴，但他却感到一股彻骨的悲伤。

他的对手都已被击败，他要做的事都已完成，当今天下，还有谁能与他争锋？ 他本该是最愉悦的人。

李寻欢悲伤地看着卓东来，他知道司马与卓东来的决裂，也知道必有今天。但他没想到会这么快。

他无声地看着卓东来，看他眼底的痛苦与迷茫，心也痛了起来。当一个人悲伤到一个程度，任何言语都是苍白无力的。

他知道司马对卓东来的意义，几乎成为了卓东来生命的一部分，甚至卓东来的一部分已经融入了司马的身体里，如今决裂分离，这种生生撕裂的苦痛，痛彻心扉。

但他知道卓东来是不需要同情的，他需要的是醉，可他却没有机会。

长安城外，荒野穷山。

满地死寂，卓东来不可置信看着李寻欢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轻灵的身影像是羽毛一般。一晃神泪痕剑已经穿透了胸膛，剑尖透过他的身体刺中了卓东来的肩膀。

卓东来死死握住眼前的身影。李寻欢仿佛母亲庇护孩子一样，拥抱着卓东来，带着飞蛾扑火的决绝与无畏。

这个结果无疑让在场的所有人愣住了，也许是李寻欢脸上的神情如此安定，带着势不可挡的豪情，竟然让他们都没敢动。衣服上的血蔓延开来，卓东来与李寻欢的血交融在一起，满眼都是红色。

卓东来心里发慌，他看着李寻欢一如既往地笑着，面色却更加苍白。

李寻欢猛的推开卓东来，身上的剑拔出让他不禁闷哼一声，鲜血汩汩地流着，他伸手点了自己的穴道。

天空如明镜，阳光下李寻欢的身影被照的蒙上了金光。他站的很稳，仿佛被一剑穿胸重伤的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