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愕然。
他倒不是猜不出这个办法,主要是他没想到,看上去斯文规矩的吴旭竟然会用这种办法。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
两人并肩走着,吴旭看四周没人,飞快地给楚天亮出口袋里盖着空战校医院印章的卡片,又飞快地塞回去:
“花粉过敏证明,一见花粉就得进重症监护室的那种,前天托朋友开好的。”
楚天忍不住笑了,由衷地说:“这办法挺好。”
他眼睛弯起来,嘴角一抿,面容格外的好看。
“那你要不要?”吴旭笑看他,“我怕丢,还专门多开了两张,名字那栏是空白的,想写谁都可以。”
“会不会影响你?”楚天问。
如果两个人拿同样的证明,可能会被怀疑。
“不会,他们猜不到我们认识。”吴旭夸张地警觉向周围看,骄傲地说。
其实他们也才刚认识而已。
楚天情不自禁地微笑起来,他吴旭确实比较很投缘,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如果用病假条的话,他们可以一起去天文馆,应该会很有话聊。
当然,就算没有吴旭,他也很想去。
空战毕竟是军校,管理严格,不能随意请假。而他们每个月的补助也不多,不足以支持他寒暑假时专门来一趟。
这一次错过,下一次就知不知道什么时候去了。也不知道以后天文馆还能不能连接到普罗米修斯。
但是……
楚天想起他刚刚还在运输舰上和邵晖争执,对方是真的很介意楚天和别人建立传承关系这回事。
如果楚天和吴旭一起出去,邵晖免不了又不高兴。
两人的友谊才刚刚恢复一些,楚天也不想因为一些小事徒增波折。或者他应该和邵晖沟通一下?
楚天站在原地,一时间犹豫非常,去,真的很想去,不去,又真的很遗憾。
“楚天。”一个声音在背后叫他。
楚天回过头,看到邵晖大步朝自己走来。他穿着迷彩训练服,手里拿着临时军官证,面容冷峻,在熙攘的舰港外大步流星,径直朝他走来。
许多人都转头看他。
吴旭对邵晖属于久闻其名未识其人。
他当然知道邵晖的大名,只不过不在同一系,没机会认识。
出于重视,他郑重地站直身体面朝对方,待邵晖走近,率先伸出手来自报家门:
“你好,天体物理系吴旭。”
邵晖的目光先落在楚天身上,看他没什么异样,而后才伸出手来,与对方握了握。
“邵晖。”
只有两个字。
在空战,没几个人能在自报家门时仅说名字,但眼前人就是其中之一。
只不过,如果加上“指挥系七年级”六个字,会显得他谦虚谨慎一些,否则会给人嚣张跋扈的感觉。
难道就必须所有人都认识他吗?对方会有种不被尊重的感觉。
以邵晖传说中的情商,应该不会想不到这一点。
但他偏偏这么说了。
虽然没有其他言语,但这简单的两个字,就像火苗突然蹿高燎了人手一样,平静之中已经能觉察到他的不悦了。
吴旭微微勾起嘴角,充满兴味地打量二人。邵晖对楚天的在意,如他所想,确实严重得非比寻常。
“所以考虑好没有?机会难得啊。”他忽然转头笑着对楚天说,给他看自己手里的证明。
“什么机会?”邵晖问。
楚天稍有些窘迫,他本来已经决定不去了,吴旭提出,免不了再解释一番。
“十五号天文馆可以连接到普罗米修斯的部分权限。”他低声说。
邵晖:“二十九星域的那个?”
“是。”楚天说,“但我想想还是算了,离队的话万一出事了不好处理。下次再来吧。”
下次,下次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去了。
他们假期本就少得可怜,毕业后十有八九直接上舰或进军部,私人时间更被极度压缩。但楚天权衡再三,还是不想和邵晖发生冲突。
他决定还是不去了。
而且很好的将遗憾隐藏了起来。
“而且我现在对天文已经不大感兴趣了,小时候太无聊,没办法才研究那个。现在学习太忙,而且回去以后还要考试,没心情去。”他解释说,神情平静,还因为考试而烦恼地皱了皱眉头。
掩饰得天衣无缝。
“那太遗憾了,”吴旭耸了耸肩,也没继续这个话题,“你说的考试是五年级实战考试?”
楚天说是。
“我听说学校对这次考试很重视,菲尔德教授亲自指导,把我们专业的精英都挑走了。你们系不是出两个总指挥吗?是谁?”
楚天笑了笑,意思自己是其中之一。
吴旭十分意外:“这也太巧了!你知道这次你们考试的星域图谁画的吗?”
听他这语气,楚天就知道肯定和吴旭有关。
实战考试虽然和天体物理系无关,但每年实战考试,学校都会秘密组织他们绘制立体星域图,放入考试资源库中。
一场考试,己方和敌方的成败常常和抽到的星域图对自己有没有利有着莫大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