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由美貌揪成一团，小心翼翼地试着问，“你是不是害怕自己会被用坏？”

他顿了顿，语速加快，“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怕自己会死掉。”

这句话完全击中瑟桉的心中所想，他对穆由的那一点膈应源自于此。瑟桉顿了顿，“我是有这个担忧。”

“你不可能死掉的。”穆由小声说：“哥哥不可能让你死掉的，小白这么喜欢你，一定会替你初拥的。”

原谅他对这个世界不那么了解，瑟桉问：“……初拥是什么？”

“初拥就是……”穆由也没办法完整地表述初拥是什么，他绞尽脑汁，断断续续地道：“初拥是……你被吸光血了，小白再把自己的血给你，然后，然后你就活了。”

瑟桉颇有耐心，一点一点厘清穆由的话，“也就是说，在我临死之际，血族们如果愿意将自己的血给我，我就能不死。”

穆由点了点头，“嗯。”

“可是，那个时候我都快要死了，如何保证血族们一定会愿意救活我呢？”瑟桉反问。

穆由不理解瑟桉会为什么会有这个顾虑，“就算小白不会，我也会的，我可以替你初拥的。”

“谢谢。”瑟桉微笑地看着他，“但到时再说吧。”

他不相信任何口头保证的未来。

穆由还是不太甘心，“我们真的喜欢你，不会看着你死掉的。”

两天前，璩白伯爵还说要亲眼见证他的死亡。瑟桉蹲在穆由面前，“你说你不会看着我死掉，那么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是因为饿了吗？”

穆由瞬间瞪大了眼睛，小脸通红，忙不迭地低下了头。他细若蚊吟地说：“嗯，我饿了。”

包装好的商品开封了，注意事项上的保质期写了一个月，无论是吃掉还是放着，保质期都是一个月。如果让小崽子吸了血，也许还可以等他长大。

瑟桉完全明白自己的处境，大方地把自己的手递给他，“给你。”

穆由完全不敢置信，眼睛中全是欣喜，“你真的不介意吗？真的可以吗？”

虽然嘴上问了又问，可他的手已经抓住了瑟桉的手腕，眼中透露出渴望。

瑟桉摇了摇头，“你咬吧。”

穆由二话不说就将獠牙扎进了他的手腕。小吸血鬼这一次吸得很慢，却依旧贪婪。穆由咬人还是很疼的，瑟桉整个上手臂又酸又疼又麻，后来他直接瘫坐在了地上，难受地一直按着太阳穴。

漫长的等待折磨人的耐力，就在瑟桉快要忍不住的时候，穆由终于不紧不慢地收回了自己的牙齿，替他舔着那两个不再冒血的血洞。

瑟桉口干舌燥，他脖子上的咬痕已经消失了，这刚好没多久手上就又多了一个。

看他舔得起劲，瑟桉把自己的手收回来，“可以了，我不疼了。”

穆由意犹未尽地看着他，“你好香，为什么你会这么香？”

对了，难得见到可以跟他正常交流的穆由，瑟桉忽然想起什么，“你跟伯爵有哪里不一样？”

如果他提前知道穆由跟璩白的不同之地，一定会很快认出他们来。

“啊？”穆由坐在他腿上，摇了摇头，“可是我们哪里都一样啊。”

他们外表全然一致，就连声线都一样，泪痣和耳钉的位置所差无几。瑟桉有些伤脑筋，“真的一点区别都没有吗？”

“没有，你说的是小白那个游戏吗？”

“对，你知道怎么区分你们吗？”瑟桉专注道：“我想赢，至少赢了还有一些希望。”

“可是有些时候，”穆由抓着自己的头发，“我们自己也分不出来呢……”

瑟桉不是很信，哪怕是世界上最相似的两朵花也有不同。除非他们是同一个人否则多少都有不一样的地方，他再三质询，“真的，一点都没有吗？”

穆由摇了摇头。

这该怎么办……瑟桉苦恼极了，看了穆由一眼，不确定是不是他替伯爵隐瞒了自己。

一般说来，只有要吸血的时候穆由才会想起瑟桉，并且主动来吸。只要吸完血之后，穆由就不知道到哪里去了。今天，瑟桉依旧逛了一整天城堡。

当天晚上，他准备上床休息时，隔着一层白色的镂花床帘，再一次见到了璩白。这件房间是巴诚为他准备的，瑟桉的住处伯爵知道毫不奇怪。

璩白穿着一身宝蓝色的长款居家服，腰上绑着一根带子，站在他的床帘外，人影模糊。

瑟桉坐在床里，“伯爵？”

他看不清璩白的表情，只听到他古老沧桑的声音，“那么，你认出我是谁了吗？”